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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3-01-21 15:03   来源:中国台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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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拥有了男人就拥有了世界,男人却是拥有了世界就拥有了女人。杨曼把婚姻当做终级幸福,结婚登记当天却被放了鸽子;乔乐生把事业当做生命,却因一场意外失去了对人生的掌控。而纠结于二人之间的董芳则总结出女人要用事业攒出自己的幸福,男人靠不住,只有你的成就不会背叛你。三人对幸福有着不同的诠释,却又被命运牵扯在一起难解难分。

  周三,约好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日子。

  杨曼一大早就兴奋地爬起来梳洗打扮。杨母也被女儿的情绪感染,左一件右一件为杨曼挑选衣服,比女儿还要紧张。

  杨曼为到底该穿哪件衣服颇费踌躇,这件艳了,那件素了,不能太张扬,也不能太平淡,怕乔乐生不喜欢。杨母提醒女儿别什么都听乔乐生的,自己也得有点儿主意。杨曼被母亲一激,痛快地做出决定,脱了漂亮的裙子,换上一件淡雅的套装,满意地出了门。

  父母站在门口目送,不停地嘱咐她,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这可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哪个父母能不操心呢?

  杨曼下楼,发现约好来接她的乔乐生不见人影,打电话,对方关机。她匆匆坐出租车赶到民政局,乔乐生没在,停车场也找不到他的车。杨曼有点急,电话直接打到律师事务所。对方说乔乐生今天没上班。杨曼又急忙把电话打回家里,杨母说乔乐生根本没来。

  杨曼有点发懵,杨母也有一丝不祥之感,杨曼急忙安抚父母,让他们放心,挂断电话却不由得茫然失措。

  律师事务所里,李主任突然召集大家,发布了乔乐生在外地遭遇车祸的消息。众人都意外地震惊了。汪峻峰更是替老师担心着急,案子就要开庭了,这时候却出这么一档子事,不由连声追问乔乐生现在到底怎么样,主任说具体情况还不明朗,并叮嘱大家不要扩大影响,暂时保密。

  董芳被昨晚的那个噩梦纠缠着,隐隐的担忧一直挥之不去。人到了办公室,心思却跑到别处,坐在办公桌前怔怔发呆。她暗暗自问,难道自己潜意识里还一直放不下乔乐生?

  电话铃声大作,董芳顿时慌乱。果然是杨曼,她焦急地问董芳知不知道乔乐生的下落。董芳心里一沉,立刻出门,边走边打乔乐生的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她暗暗祈祷,天啊,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杨曼疲惫地坐在民政局大楼的台阶上,望眼欲穿。

  再次拨打乔乐生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杨曼愤愤地离开民政局,失魂落魄走进街边一家冷饮店,叫了一碗芒果冰给自己的头脑降温,一边吃一边不由自主看手机,盼望随时会有乔乐生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芒果冰哽在喉咙处不肯化开,杨曼的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

  杨曼怕精心化好的妆弄花了,一会儿乔乐生来了,看到她的丑样子会失望,连忙抓过纸巾擦眼泪,掏出小镜补妆,越擦泪越多,一双眼睛变成了大熊猫。

  杨曼灰心绝望,控制不住地趴在桌上痛哭。冷饮店里的顾客都被惊动,服务员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帮助,杨曼哭着跑出店门,服务员急忙抓起她落下的包追出去。

  而此刻,在山东境内一座城市的医院里,乔乐生正带着满身伤痕,焦灼地在手术室门口徘徊等待。两间手术室内,两台手术同时进行,乔乐生是肇事者,又是伤者家属,他的心情犹如等待宣判的罪犯。

  一间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出来告诉他,被撞的是一位高龄孕妇,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胎儿没保住。

  乔乐生还没反应过来,另一间手术室的门也打开,主刀医生走出来,看到乔乐生,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问他是不是伤员家属,乔乐生怔怔地点头。

  医生说,伤员有轻度脑出血症状,右侧髋关节粉碎性骨折,伴有神经性损伤,愈后不乐观,恐怕会有功能障碍,家属要有思想准备……

  医生说完匆匆离去。乔乐生一头冷汗,失魂落魄,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转身冲进洗手间,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浇头。

  乔乐生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狼狈相,突然痛恨地朝那张脸孔狠狠就是一拳,镜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于连海从未如此沮丧,他一贯的自信和自负遭遇了严峻挑战。其实于连海是个很重家庭的男人,老婆没了可以再找,孩子没了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最最要紧的是,女儿豆豆是于校长的心尖儿,抚养权给了王梅玲,就等于要了老父亲的命。

  于连海在商场打拼多年,百试不爽的一条经验就是——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他打电话问王梅玲要多少钱才能撤诉,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王梅玲又恨又无奈:

  “到现在你都不知道咱们的分歧到底在哪儿吗?你的心都被钱塞满了,而我和豆豆渴望的是感情!”

  于连海还没反应,对方就挂了。他正举着电话发愣,秘书小姚不合时宜地走进来把一封特快专递放在他面前。于连海打开一看,原来是王梅玲诉子女抚养权庭审的传票,顿时气得撕个粉碎,又拿起手机摔在地板上,还不解恨,把桌子上的东西胡乱几下全扫到了地上。

  门外几个拿着文件等于连海签字的职员听到室内传出的巨响,又看到秘书小姚示意,全都知趣地悄悄撤了。于连海冷静下来,又叫秘书赶紧把人都叫回来开会。富有工作经验的小姚被于连海支使得团团转,一时间手忙脚乱。

  董芳赶到新房,杨曼正留恋地看着布置得浪漫温馨的小家,不舍地抚摸着漂亮的家具,似乎在对自己的感情进行凭吊。董芳心情复杂地叫了一声杨曼,杨曼就像见到了救星,扑上去一把抓住董芳一叠声地追问:

  “怎么办?怎么办?乔乐生直到现在还没消息!”

  董芳认为乔乐生不是个不靠谱的人,本能地把责任推到杨曼身上,首先怀疑是不是杨曼搞错了时间,“你确定是今天登记吗?”

  杨曼点头确定,董芳又猜测乔乐生丢了手机,或是电话没电,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到处都有电话,在哪不能打一个通知一声?董芳又想起自己昨夜的噩梦,心里暗想乔乐生会不会真出事了?会不会真出了车祸?一想到这儿,她再也沉不住气了,慌忙打电话到管区派出所询问有没有报案,又向交警方面询问车祸消息,还命杨曼跟乔乐生住宅的地下停车场联系,看看有没有情况……

  就在董芳和杨曼心急火燎寻找乔乐生的下落时,乔乐生正守在父亲病床前,心急如焚地等待他醒来。

  乔父从昏迷中清醒,睁眼看到儿子,顾不上自己的伤情,立刻询问受伤孕妇的情况,又催促乔乐生赶紧给杨曼打电话报个平安,别让她担惊受怕。

  这时杨曼家里已经乱成一团,杨曼的情绪几近失控,父母也被这事惊动,跌跌撞撞赶到新房。杨母的担心得到了证实,怪女儿看人看走眼,责怪乔乐生没谱。杨父还算理性,提议报警,当律师的可能会结下仇人,被劫持了也是有可能的。杨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乔乐生的电话打过来了。他向杨曼解释说,出差路上发生点意外情况,暂时回不来。杨曼又悲又喜,顾不上多说,只要确定乔乐生爽约不是逃婚,也没出危险,她心里就踏实了。杨曼委屈地命令乔乐生回来再好好给自己一个交代,然后就激动地挂断了电话。

  杨曼破涕为笑,大家都松一口气。杨母却不依不饶,责怪乔乐生心里根本就没有杨曼,多大的事也不该在登记当天不露面,这摆明了是欺负人!这婚不能结,现在就这样对我女儿,结婚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杨曼替乔乐生辩解,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不会这样的。杨父在一边劝说,让老伴别火上浇油,老两口又吵起来。看着这一场闹剧,董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乔乐生可是自己介绍给杨曼的,这不是捎带着骂我这人也不靠谱吗?

  杨曼背过身偷偷跟董芳道歉,董芳恨恨地说:“不怪老人,乔乐生确实太浑了,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董芳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以自己对乔乐生的了解,他不会做出这种玩失踪的事,回不来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吧?甜甜有点幸灾乐祸,她从这件事上看出乔乐生并不像杨曼想象地那么在乎她,所以表姐董芳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董芳制止甜甜胡说,觉得乔乐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甜甜怀疑地讽刺她:“难道你们俩有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吗?”

  董芳不回答,只是怔怔出神。

  乔乐生在医院里焦急地等待父亲和孕妇的情况慢慢稳定,才能转院回北京进一步治疗。他度日如年地数着时间,等待医生的转院通知,一晃几天过去了。

  等了三天,乔乐生还没露面。杨母一气之下不听杨父的劝阻,背着杨曼订好了回程机票,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

  杨曼在医药公司听到消息,匆忙跑回来请求父母等乔乐生回来。杨母提醒女儿:“他要是能回来早回来了,还是先擦亮眼睛吧。女人一辈子,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就算乔乐生回来,也别急着结婚,再好好想想,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杨曼无言以对,又羞又愧,送走父母回家就病倒了。董芳也一直在担心乔乐生,思来想去,夜不能眠。

  杨曼病在床上,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枯萎,花容暗淡。

  又过了两天,乔乐生终于来了。杨曼开门,一见他满身满脸的伤,一肚子火气突然消散,只剩下心疼,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乔乐生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点小状况,把车开到沟里去了。杨曼悲喜交集,委屈地告诉他,父母被他给气跑了,婚礼要往后拖一拖了。乔乐生满腹心事,顾左右而言他,没说几句话就钻进厨房要给杨曼做早餐,似乎在回避什么。

  杨曼平息一下激动的心情,急忙给董芳打电话报平安。董芳又高兴又恨得不行,嘱咐杨曼好好教训乔乐生一顿,别便宜了他,杨曼一如既往护着乔乐生,说你别操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办。董芳讨个没趣,讪讪挂断电话,骂自己:这是何苦呢?

  杨曼吃了乔乐生亲手做的绿豆大米粥,所有委屈烟消云散。乔乐生说自己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两人约好第二天再见面,杨曼就高高兴兴将他送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杨曼打电话找乔乐生,怎么都打不通,乔乐生又失踪了。

  杨曼又气又急,直奔律师事务所寻找乔乐生的下落。主任亲自接待杨曼,端茶倒水,说乔乐生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劝杨曼多担待一些。主任的态度不由得让杨曼起了疑心,追问车祸的事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主任打马虎眼,只说受伤的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还在医院。杨曼追问是哪家医院,主任为难地摊手,你也了解乔乐生的性格,什么事儿都愿意自己担着,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家医院。

  杨曼见打探不出什么,只好失望地起身告辞。刚走出主任室,迎面撞上汪峻峰。汪峻峰见杨曼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主动介绍说自己是乔老师的实习生,并热情地送杨曼出门。杨曼急忙抓住救命稻草,打听乔乐生的去处。汪峻峰故作内行地安慰杨曼说,乔乐生不接电话不代表什么,也许是正专注在工作上。杨曼一听这话也是避重就轻,心里有火,又不便发作,只好强挤笑容向汪峻峰道谢离开。

  杨曼边走边想,敢情就瞒着我一个人呢,乔乐生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曼不知道,乔乐生此时正焦急万分地守在本市一家医院的抢救室门口,从山东转院回京治疗,孕妇情况稳定,父亲却伤口感染,正在抢救,情况十分危急。

  晚上,于连海被朋友拉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参加一个世界艺术品投资讲座。主讲人在台上讲得口沫横飞,于连海却早已魂游天外,脑海里不时浮现出女儿豆豆蹒跚学步的样子和天真无邪的笑容,直到被一阵掌声惊得回过神来,再无心什么投资理财了,起身离开酒店。

  于连海鬼使神差地来到他和王梅玲曾经共同拥有的家,一座位于北五环的安静的别墅小区。他在家门外停车,给王梅玲打电话要见豆豆。王梅玲借口豆豆已经睡了,不顾于连海只看一眼的苦苦请求,一口回绝了他。

  于连海气急败坏,下了车猛按门铃。过了好半天,家里的胖保姆才拖拖拉拉开了门,却把硕大的身体横在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只说豆豆睡了。

  于连海伸手要拨开保姆闯进门内,保姆不动声色,只轻轻发力,于连海就连退好几步,胖保姆迅速关了门,“喀嗒”一声上了锁。

  于连海恼羞成怒,真想狠狠在门上踹几脚,又怕惊动女儿,只好悻悻离去。

  于连海坐在车里平静下来,实在不甘心。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他沉吟一会儿,拿出手机给王梅玲发短信,先违心地吹捧她一番,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王梅玲接到于连海的短信,发现他又拿出恋爱时节的本事,不由苦笑。女人最怕男人捧,落寞中的王梅玲抵挡不住于连海的忽悠:“我一直佩服你是一个知性女人,懂进退、识大体,有悲悯之心……”王梅玲被打动,心软了,终于同意第二天带豆豆出来见面。

  于连海在餐馆订好位子,早早赶到,坐等王梅玲和豆豆。父女相见,好一顿亲热。王梅玲张嘴就带刺,说于连海前头一个“出师表”,紧跟一个“鸿门宴”,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于连海耐住性子忍气吞声,极尽讨好之能事,提出要为王梅玲创业提供经济支持。

  王梅玲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回绝,说我到底也是职业女性出身,虽然当了三年家庭主妇,再回到职场也不算难事。于连海只好转回正题,低声下气求王梅玲把豆豆还给他,“老爷子血压高、心脏也不好,为了老人晚年幸福,你就让一步成吗?”

  王梅玲不听则已,一听也来了火,冷笑说:“你这会儿才想起要让老人幸福,晚了。你要真是个孝子,从一开始就该为这个家多花点儿时间和精力,多用点儿感情!”

  于连海也有一肚子委屈,诉说这年头做一个成功的男人的不易,如何这些年拼死拼活地往上爬,王梅玲压根不领情,“谁让你野心那么大?我可没逼你,累死也是你自找的!”

  王梅玲懒得再跟于连海理论,主动偃旗息鼓,劝于连海平静一下,好不容易带孩子出来吃个饭,别自找不痛快。于连海顿时哑了。

  老乔伤口感染昏迷了两天,终于度过危险期重新苏醒过来,叮嘱乔乐生不用管自己,赶紧去给受伤的孕妇赔个罪,也该回去看看杨曼了。乔乐生刚松了一口气,护士的一番话又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护士说那孕妇是二婚,本来不想生孩子了,就因为男方父母年纪大了,特别想抱孙子,她没办法了才冒险怀了孕。这下孩子没了,家里不定会怎么样呢!

  乔乐生急忙买了补品和水果去探望孕妇,却发现床上没人,摊开的被子堆在一边。他纳闷地走进病房,正愣怔间,一个人影突然从窗外坠落下来,“砰”地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外面传来混乱的尖叫:“有人跳楼啦!”

  高龄孕妇流产时不但失去了大月份的胎儿,还不幸失去了子宫,绝望之下选择了自杀。她留下一份字迹斑驳的遗书,说自己千辛万苦怀上的孩子,是全家人的希望,自己却没保住他,是个罪人,要去赎罪了。

  当乔乐生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顿时僵硬,手上的水果应声落地。他跌跌撞撞扶着墙,游魂一般回到父亲病房里。乔父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不由吓住,急问发生了什么事,乔乐生回过神来,安慰父亲说没事,借口去看杨曼退出了病房,一转身又将护士手上的托盘撞得稀里哗啦掉落一地。

  乔父看到儿子失态,心头不由笼罩上巨大的阴影。

  乔乐生站在孕妇的遗体旁,像没了生命的木头一样,死者的婆婆猛地冲上来撕扯乔乐生,哭叫着让乔乐生还她的媳妇,还她的孙子,乔乐生毫无反应。

  死者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语气平淡地对乔乐生说,他四十多岁了,才娶上这个同样苦命的女人,好日子刚开始,就这么一下子都没了!人没了,家也败了。妻子老家还有老人,还有个儿子,乔乐生把他们的活路都断了。

  乔乐生唯一的反应是闷闷地说一句:“我赔偿你一切损失……”

  死者丈夫一听这话突然激动地挥拳打了他一记:“钱能让死人复活吗?”乔乐生答不上来,那丈夫又是狠狠的一拳,边打边骂。乔乐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反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杨曼哪里知道乔乐生的遭遇,两天来只是一心一意守在事务所门口守株待兔。她的心已经被愤怒和伤心充塞,就等着发泄目标出现了。

  傍晚,乔乐生的身影终于在不远处出现,杨曼立刻冲过去抓住他,发出连珠炮般的质问。乔乐生却呆呆看着杨曼,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有点突发情况”,就算交待完了。杨曼看他的样子明显在敷衍,甚至都懒得解释,不由得又伤心又冒火,质问说:“你拿我当什么呀?还有没有点儿更合理的解释了?”

  乔乐生沮丧地扭开头看别处,避开杨曼的目光。杨曼被他的态度激怒,已经顾不上形象,撒泼尖叫:“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乔乐生看着杨曼,心乱如麻,外表却显得麻木不仁。杨曼努力压抑一下,发出最后通牒:“我就要你一句话,什么时候去登记?”

  乔乐生突然火了,大声喊叫:“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逼我了!”

  杨曼又委屈又害怕地哭了。乔乐生强打精神,虚弱地拍拍她:“杨曼,你先回去,结婚的事儿以后再说吧……”说完走了。杨曼看着他的背影,傻了。

  小户型公寓的设计方案顺利出炉,董芳和甜甜都十分兴奋,信心百倍准备把设计和施工都拿到手,好好干上一票,做出一个原汁原味的精品项目来。

  二人正在憧憬美好前景,杨曼哭天抹泪找上门来投诉乔乐生,董芳纳闷,问她乔乐生不是回来了吗?杨曼哭着说,他回来了比不回来还糟糕。

  董芳拉着她和甜甜一起去做水疗,想让杨曼情绪放松下来再慢慢道来。

  三人到了水疗馆,杨曼痛诉乔乐生自己犯错却还倒打一耙冲她发火的恶行,董芳嘴上劝她先别急下结论,弄清了原因再说,心里却不由得恨杨曼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男人让给了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曼已经束手无策,问董芳该怎么办。董芳站在乔乐生的立场,说他也许有难处,耐心点儿行吗?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委屈点又怎么样啊?别处处端小姐架子好不好?

  杨曼委屈地分辩,董芳不耐烦地打断她,答应亲自找乔乐生谈谈。

  董芳找到律师事务所,叫乔乐生出来,逼他解释为什么这样对待杨曼。乔乐生无法解释,推说太忙要走,董芳激动地大喊大叫,替杨曼抱不平,并愤然离去。

  董芳一反端庄的常态,乔乐生被吓着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现在哪还有心情探究这些,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现在必须硬撑着把正在办理的案子善始善终地处理圆满,对当事人和所里有个交待。

  案情复杂,乔乐生白天到医院陪父亲,晚上加夜班整理大量证据,准备辩护方案。实在困了想打个盹,只要一闭眼,血淋淋的车祸场面马上就在眼前重现,可怜的孕妇从高楼纵身一跳的场面,想起来就惊得他一头冷汗!

  李主任发现乔乐生双眼充血,神情异常亢奋,不由有些担心,劝乔乐生把案子移交别人,好腾出精力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乔乐生不肯服输,硬着头皮让主任放心,说他还能掌控局面,再说案情复杂,交待也交待不清,还是得他亲手处理。

  “一个成熟男人连这点应激能力都没有,还算个男人么?”乔乐生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主任勉强同意,叮嘱他要掌握好分寸,千万别毁了事务所多年建立起来的信誉和名声。

  杨曼平静了一阵子,再次来到事务所寻找乔乐生。这一天正值乔乐生代理的案子开庭,汪峻峰躲避不及被杨曼撞上,只好为难地带着杨曼赶往法院。

  法院庭审已经开始,乔乐生站在被告律师席上做好了准备。当原告律师陈述案情,说到当事人在车祸发生当晚虽然没有检测到酒精指数,但属于严重的疲劳驾驶时,乔乐生觉得对方正在对自己提出控告,努力维持的镇静突然间被打破了。

  原告律师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和遥远,乔乐生只觉大脑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死者家属嘈杂的哭诉声,“你还我媳妇,还我孙子……”

  乔乐生失神地看着对方律师嚅动的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法官敲击醒木的声音惊醒了乔乐生,他转眼看着台下黑压压的旁听人群,又似乎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厉声质问:“你身上也背着两条人命,有什么资格替一个致死人命的肇事者辩护?为他开脱罪责?”

  法官提醒乔乐生:“现在请被告方律师进行法庭辩护……”

  乔乐生却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冷汗淋漓、张口结舌。法官看到工作人员用手势示意“律师身体有情况”,只好宣布暂时休庭,才给乔乐生解了围。

  乔乐生恍惚地走出法庭,等候在外的杨曼和汪峻峰同时迎了上来。乔乐生急于脱身,杨曼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被乔乐生粗暴地推开:“你让我单独呆一会儿,给我点儿喘息时间行么?”

  乔乐生目光冷峻地盯了杨曼一眼,大步走开,杨曼被这种巨大的落差惊呆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名声显赫的律师乔乐生当庭失态,被新闻媒体放大炒作,所内一片哗然,主任大惊失色。经过慎重考虑,主任再次劝乔乐生放弃这个案子。以乔乐生的脾气,如何接受得了这样的结局?即使中枪倒下,也得倒得漂亮!他恳求上司相信自己的能力,再给他一次机会。乔乐生暗中鼓励自己,关键时刻,决不妥协!

  杨曼跑到董芳公司,哭着说乔乐生当众羞辱她。董芳认为乔乐生不是个轻易失态的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重大挫折。杨曼猜测他可能输了官司,董芳却认为乔乐生虽然争强好胜,但并不是那种一场官司都输不起的男人。

  杨曼幽幽地追忆两人刚恋爱时乔乐生对她的好,这会儿简直换了个人,让人实在无法接受。董芳被楚楚可怜的杨曼打动,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去找乔乐生,要帮杨曼讨个说法。董芳更急切地想知道乔乐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转性?

  董芳打电话约乔乐生,乔乐生以工作忙为由一口回绝,且不等董芳反应就挂了电话。董芳被惹火了,驾车直奔律师事务所,闯进大门,挨个办公室寻找乔乐生。全所上下惊动,都出来看热闹,悄悄议论,猜测这个漂亮女人是何方神圣?有猜是乔乐生情人的,有猜是客户来砸场子的。董芳急了,叉着腰往走廊一站,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乔乐生,你给我出来!”

  众人鸦雀无声,面面相觑。董芳看还是没人应声,只好冲到主任办公室门口,上前推门,长驱直入,披头盖脸地朝他要人。

  李主任不慌不忙地告诉董芳,我们所确实有乔乐生这么一个人,但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儿,不归我管,你得找他本人。董芳一听,更加疑惑。这乔乐生最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要结婚了,把女朋友丢在一边儿不管,成天神出鬼没!同事们又都对他的下落躲躲闪闪,似在隐瞒什么。董芳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指责主任不关心下属的生活,主任不动声色说,那是你的看法。

  董芳恼羞成怒,赖在主任办公室不肯走,扬言见不到乔乐生就在这一直等下去。

  主任不吃她这一套,一挥手叫来保安将董芳架出门去。

  董芳被主任驱逐出门的时候,乔乐生正跟汪峻峰一起躲在资料室的柜子后面。两人得到通报,早早藏了起来。乔乐生烦躁地翻资料,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时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汪峻峰担心董芳砸到资料室来,苦口劝乔乐生把事情如实告诉杨曼,取得她的理解和支持。乔乐生烦躁地命他“闭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凭什么拖上别人跟我一起倒霉?”

  李主任找乔乐生谈话,劝他正确面对问题,老躲着也不是个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只能更被动。乔乐生羞愧地道歉,表示自己会把问题解决好,并请主任无论如何要继续帮他挡驾。

  董芳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灰头土脸回到公司,一进门就找保健品。那些花花绿绿的维生素似乎成了灵丹妙药,不但可以缓解疲劳,还可以医治心灵的创伤,消除负面情绪。

  甜甜见表姐又一把一把吃保健品,就知道她又受打击了,急忙转移董芳的注意力,拿出大伙的设计方案,说里面有几套方案十分不俗。这个项目要是拿下来,咱们公司可就上台阶了,今后就可以凭实力和大公司同台PK啦!

  董芳叹了口气坐下来打开电脑,自言自语说:“我算看透了,女人还得靠事业攒出自己的幸福生活!”是啊,连乔乐生这样的人都靠不住,还能指望谁呢?杨曼要不是一心一意把婚姻和爱情当做幸福目标,何至于这么惨?女人到什么时候都要靠自己,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乔乐生的车祸责任已经认定,虽然孕妇也有责任,但因为车祸导致她自杀,老家还有一个前夫的儿子需要抚养,乔乐生决定尽最大努力帮死者家属处理善后。涉及到赔偿问题,李主任提出发动大家一起帮助乔乐生度过难关,乔乐生表示不想因自己的错误连累同仁,再大的困难也要自己担起来。主任又提出陪同乔乐生跟当事人家属谈赔偿条件,身为律师自己都不能替自己争取正当权益,岂不丢人?乔乐生一口谢绝,他决定按最高数额赔偿。主任见乔乐生年轻气盛,劝他千万不要冲动,这可是倾家荡产的大事,不能逞一时之意气,要适可而止,弄不好这几年的辛苦工作全都付之东流,幸福指数都得归零。乔乐生却坚持说,人命比什么都珍贵,多少钱都买不来。

  李主任了解乔乐生的脾气,知道他打定的主意谁也动摇不了,不由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无奈地叹道:“你这头犟驴!”

  乔乐生离开事务所,径直赶到房产中介公司,劈头就是一句:“我要卖房子!”

编辑:刘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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