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凭第一印象选了Pagna
TOTO是电动三轮车在暹粒的名字,在金边就被叫成TUKTUK。
到过暹粒的人都知道,三轮车夫几乎比游客多,家庭里的壮劳力几乎都出来当车夫。因为从网上看到过游客被车夫欺骗甚至险些强奸的案例,所以和大眼妹妹要从近百位坐在树丛中等待生意的电三轮师傅中挑选一个安全可靠,可陪伴我们暹粒三日游的,这项工作变得有点儿艰巨。
我们相中了Pagna,理由是他在一群车夫中,最胖最壮,经常一只手开三轮车,肯定力气大;而且看上去敦厚善良,肯定不会把我们拉到静悄悄的小树林里。
接下来的三天,事实告诉我们:第一印象太重要了,我们选对了人。Pagna除了偶尔在林子里等我们时会在车上睡睡觉外,其余表现都可圈可点,充分展现了柬埔寨人民淳朴善良勤劳的美德。当然,我们两个大龄美女也给Pagna带来了荣耀,我们被他的司机同行们夸“你们很漂亮”,Pagna觉得脸上有光,还不好意思地脸红呢。
第二天下午,Pagna自作主张将我们去崩必烈的计划临时改为参观洞里萨湖的越南浮村,我们本着充分信任的原则听从了。到浮村的路不近,足足颠簸了一个小时,用Pagna的话说到处是“坏路”。处处黄土飞扬,连Pagna都不停地用带着套袖的衣服捂着嘴巴。勉强称为“道路”的路两边,是一座座四面透风的破旧的吊脚楼,一个个家庭就住在里面。似乎每一家都有三四个孩子。那些很小的孩子全身赤裸在街道上乱爬乱走,大一点儿的孩子穿了衣服,不停地追跑打斗, 大人们倒都是长裤长衫,防晒工作做得很充分,在路边扛着木柴或做着其他的农活,边朝到处乱跑的孩子嚷嚷两句。一幅虽然贫困但好不热闹的生活场景。大眼妹妹也只穿了小短裤和小背心,一路被太阳和黄沙折腾得不行,我开玩笑地说这一路除了光屁屁的小孩就属她穿得少了。
终于来到了洞里萨湖,湖水全部是黄黄的,比黄河还黄。接待我们的船主是个小帅哥,他和弟弟一起驾船,弟弟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在哥哥的指导下很耐心地学着。散落在湖上的便是越南人的村落,人口大约有一万。吃穿住行,还有卖菜的卖鱼的市场全部在船上,家是流动的,家也是自然的。
最可爱也最让人心疼的场景是当地的孩子在水中嬉戏打闹,一个个大铝盆是他们最好的玩具。看见游人他们就主动地用手指举起V字的手势,微笑着让你拍,然后找你要小费。我们用从中国带来的大白兔奶糖和栗子羹代替了小费,他们依旧开心地从水中迅速地爬上岸来,满身泥泞地和你合影留念,然后跳入湖中,继续他们的游戏。
那些孩子虽然可爱,但恶劣的生活环境仍让我们觉得寒心,长年生活在湖水中的大人和儿童,如何保证健康和安全?这里很少见到老人,估计都在战争中死亡了,孩子的人数占到了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而到柬国的第一天晚上,在网上遇到一位报社的老师,他说刚刚收到新华社的稿子,柬埔寨目前已经成为东南亚又一个幼女卖淫的国家,引起了联合国的高度关注,已经派专人赴柬调查此事。
后来的几天,在柬国的旅游宣传资料上也看到标有“Sex with children is a crime(与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是犯罪)”相关内容的公益广告,并附有二十四小时报案电话。这是贫穷带来的代价吗?看着那些有着美丽的大眼睛和棕色皮肤的单纯的孩子,成年人怎么忍心去伤害和剥削他们?国家的贫穷正需要他们这一代去改变,柬国的辉煌也需要他们这一代人去重建。未来应该是他们的。
要离开S企业的消息在我离职前一直没敢告诉老板,害怕他劝说,我知道,他一劝,我肯定走不掉了。准备离开的那天早晨,我才短信老板:决定离开,抱歉。始终未得回音。
却一直觉得有东西没有真正放下来。
直到在暹粒的最后一天收到他的短信回复。短短五个字,让我释然。
我告诉他,我只是因为爱情想离开那个城市,只想看看离开S的自己还是不是一样可以再战斗。
我告诉他,我因为决定要离开而一夜夜的哭泣,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告诉他,曾深入报道过S企业的记者老师看着我哭肿的双眼,告诉我,S企业是你的初恋,你曾那样深深地投入过,爱过,所以你才会这般难过和不舍。
我告诉他,我是那种对于初恋都淡淡的会很快忘记的人,对于S企业,却始终有着无法割舍的眷恋。
爱之深,情之切,就应是如此吧。
继续朝前走。这是老板告诉我的五个字。
嗯,朝前走,柬埔寨只是我的第一站,我会走得更远,更久。
在暹粒的最后一天中午,我们邀请Pagna一起在景区共进午餐,在点菜的时候告诉他“It is up to you(由你来点餐)”。可能是这种放权的文化刺激了他,兴奋地点完餐后,并不善言谈的他敞开了话匣子。万万没有想到看上去非常年轻的他已经三十六岁了,是三个儿子的父亲。他说家里很穷很穷,但自己从小非常喜欢读书,可惜没有机会上学,目前每天和我们交流用的英语竟然全部都是一边接待游客一边学习的。我们惊讶于他的学习能力,虽然某些单词发音不标准,但完全不妨碍交流。
告别的时候,我将从天津带去的特产送给Pagna,捎给他的孩子们,Pagna说这几天真的非常开心,并祝我们好运,我们看得到他满眼的真诚。我们希望下次有机会来暹粒时能再乘他的车,也希望有朋友去暹粒时多多照顾他的生意,可以让他的孩子们有钱去读书,过上幸福的日子,圆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