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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12-10 08:16   来源:中国台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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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菲在来南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她不准备去劝说方志敏投降,而是要从方志敏身上找出一些明显的缺点来,并公之于众。因为这样一来,方志敏的那些舍生忘死的追随者们就会感到失望,不再把他作为拯救众生的上帝来看待了,而方志敏也就不用再把他们当成自己背负着的沉重的十字架了。

  顾祝同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他觉得首先试验一下此法的可行性,可以趁机了却委员长的心愿。另外,如果马菲的方法成功了,就能解除方志敏这段时间给他带来的麻烦。于是,顾祝同马上就同意了这个建议,通知米占山下去安排。当然,他并没有跟米占山说明马菲的身份,而说她是中央社专门安排下来要求进行采访的。

  米占山这时正心猿意马地想着晚上跟金彩云会面的事情,尽管心里老大地不情愿,但还是满口答应了顾祝同的命令。他当即给钱景民和凌风梧打去电话,做了一番部署。

  在米占山的陪同下,马菲来到了看守所门前。钱景民和凌风梧早就等在那里了。凌风梧不愿意跟着凑这个热闹,便拉着米占山到他的办公室里去喝茶。

  钱景民陪同马菲朝看守所里走去。他为了在马菲这位中央社的记者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随便把一个宪兵叫到面前,趾高气扬地吩咐道:“去告诉方志敏,就说我马上陪着中央社的记者马小姐过去。快!”看着那宪兵撒脚如飞地去了,钱景民这才把两只手往背后一背,笑着对马菲说道:“马小姐,请吧!”

  天生嘴上就挂着高帽子的马菲顺嘴送给了他一顶,说道:“钱处长你可真威风啊!”一句话把钱景民说得立马飘了起来,他一路上不仅煞有介事地给马菲讲了看守所的一些事情,还顺嘴吹嘘起自己如何跟方志敏斗智斗勇的事迹来。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关押方志敏的优待牢房前。钱景民指挥着值班的看守把门打开,正要迈步进去,冷不防被马菲一把拦住:“好了钱处长,你请回吧,我想单独进行采访。”

  钱景民一愣,继而讪讪地回答说:“这怎么行?犯人是不能单独接受采访的……”

  正在这时,戴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魅般地从阴影里冒了出来,他轻轻地拍了拍钱景民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她说的没错,单独采访是顾长官同意了的,也是上头安排的。”趁着钱景民一愣神的工夫,马菲已经走进了牢房里。

  听到响动,方志敏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正好和马菲那探寻的目光碰在一起。两人虽然还未开口,但那目光却像武器似的,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地打响了前哨战。渐渐地,方志敏那执着中透着倔强的眼神占了上风,马菲慢慢地把自己那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神移开,四处寻找起能坐的地方来。

  方志敏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位中央社的记者吧?坐到我这里吧,因为这儿只有这一把椅子。”说完就向窗边走去。

  马菲拉过那把椅子坐到了上边,也笑着对方志敏说道:“早就听说方将军在外边指挥过成千上万拿枪的农民,想不到如今连椅子也只能指挥一把了。您在这里是不是很委屈、很灰心、很失落啊?”

  方志敏听出了马菲话里的骨头:“是呀,要论能指挥的椅子我可没有蒋介石的多,他今天一把,明天一把,就喜欢四处送交椅,可却也经常遇到令他心灰意冷的事。我不行,当年和那些为了反抗饥饿和暴政的农友经常是席地而坐的,现在说起来倒也没什好灰心的!”

  马菲听了,带着满脸的假笑对方志敏说:“听您的意思,您现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委座要是肯送您一把交椅,您应该会很高兴吧?”

  方志敏停住了脚步,望着马菲回答道:“你错了,我是绝不会去坐他给的肮脏交椅的。用作交易的椅子还是留着让他自己用吧!”

  马菲一看两人话不投机,局面有些僵了,便赶紧回避开这个敏感的问题说道:“方将军,您可以告诉我您妻子的一些事吗?”

  方志敏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马菲却已经转悠着眼珠子问道:“您有没有想过,您要是再这样对抗政府的话,万一被判了死刑她该怎么办?您一点也不担心吗?”问这句话时,马菲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然而,方志敏的回答很快就让她失望了。方志敏抬起头,看着牢房里唯一的那扇窗户说道:“我倒不替她担什么心,只是……”

  马菲奇怪地追问道:“为什么?你不爱她?还是你们信仰的共产主义不允许有儿女私情?”

  方志敏听了大笑起来,一双眼睛里满是讥笑的表情。他看了看马菲,说道:“这个问题你永远不会懂的,我可以试着给你解释一下。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共产党人。从我们加入共产党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和幸福舍弃自己一切的准备。”

  敏锐的马菲心里这时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她知道自己虽然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但却绝不是这个身穿破旧的灰色棉袄、长着一双充满了智慧仿佛永远带着骄傲和倔强眼睛的男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啪”的合上了手中一个字也没记的小本子,抬起头问道:“请方将军告诉我,你跟蒋委员长之间到底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方志敏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干脆地予以否定,反而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有,当然有可能。”

  马菲赶忙在她的本子上记下了这句话,很感兴趣地说道:“方将军既然这么想,那想必是已经想好了合作的条件了?”

  方志敏点了点头告诉她:“当然,早就想好了!”

  马菲听了大为兴奋,她提高了声音称赞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看起来方将军真是位俊杰!能把您想的条件告诉我吗?说不定我还能替您转达给委员长本人呢!”

  方志敏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没问题,我可以如实相告。”

  马菲飞快地把这句话记下,又仰起脸牢牢地盯着方志敏,急不可耐地等着这个将要使她大获成功的答案。可谁知道,马菲听到方志敏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声音说道:“我的条件只有三条。第一,放弃一切反动主张,实行土地革命,实行开明政治。第二,严惩内战中杀害革命工农的刽子手,废除苛捐杂税。第三,承认共产党的合法地位,进行全民族抗战,驱逐倭寇……”

  这场斗智斗勇的论战又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马菲终于筋疲力尽地败下了阵来。她从方志敏的牢房出来时,已经垂头丧气,完全没了刚来时的斗志。

  等在门外的戴笠和钱景民见马菲出来立刻凑了过来,戴笠关切地问道:“马小姐,谈得怎么样了?”

  马菲怅然地回答道:“方志敏根本不是人……”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钱景民立即撸胳膊挽袖子地问道:“怎么?他对您出言不逊了?”

  马菲白了他一眼回答说:“我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可攻击的地方,完美得像是一尊雕像……”

  米占山看着南京来的记者马菲铩羽而归,反倒感到了一阵轻松。他站起身劝道:“马小姐不必失望,这个方志敏就是顽固,已经有许多人都在他面前栽了跟头……但我相信我们轮番攻之,肯定能击败他!”

  马菲听了用感激的眼神望了米占山一眼,喃喃地回答说:“不管别人如何,反正我不是他的对手……”

  米占山把马菲送回了行营之后,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向顾祝同做了汇报。谁料顾祝同不怒反笑,轻描淡写地回答说:“这原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顽石是不会点头的!”说完这句话,他立即和颜悦色地对米占山说道:“你辛苦了半天,赶紧回去休息吧。”

  米占山偷眼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离金彩云跟他约定的时间不远了,立即如逢大赦般的给顾祝同敬了个礼,恭敬地说道:“谢主任关心,职部告辞了……”

  米占山刚一走出门去,戴笠便推门走了进来。他望着一脸轻松的顾祝同开口说道:“主任,我已经把马小姐安排好了,她说明天一早就返回南京……”

  顾祝同摆了摆手打断了戴笠的话,笑着说道:“雨农,先不要管那个马小姐了,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对付那个方志敏吧?”

  戴笠听了脸上立刻掠过一丝阴冷的神情,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顾祝同说道:“依卑职之见,不如干脆呈请委座把他枪决了吧,留着这样一个人终究是个祸害。”

  顾祝同哈哈一笑,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摇了摇头对戴笠说:“不行啊老弟,我明天还要继续找人去劝他投诚。”

  戴笠大惑不解地看着顾祝同,半晌没有说出话来。顾祝同沉吟了片刻之后对戴笠说:“委座派来的人刚一失手,我们这儿就闹着处决方志敏,委座会怎么想?他会认为我们不负责任!会认为我们嘲笑马菲的失败!但我们要是劝说无效后再提出枪毙他,也就没什么好指责的了……”

  戴笠听了心里一惊,暗暗地佩服起顾祝同的这份心机,表面上装出了大彻大悟的样子,心悦诚服地说道:“主任高见,雨农受教了。”

  在波光粼粼的湖畔,米占山终于等来金彩云包的游船。他看见金彩云身穿一袭月白色的旗袍,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绣花手袋,满头秀发正迎着晚风轻轻地飘摆。她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在这目光的注视下,米占山顿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阵疼痛传来,这才认定自己仍在红尘之中。

  米占山这个小动作被金彩云看在眼里,她立即笑着叫道:“米处长傻了是怎的?赶紧上船啊……”

  米占山这才醒过神来,讪笑着踩着船家搭好的跳板,来到了船上。

  金彩云望着一脸痴迷的米占山,嫣然一笑,反身进到了舱里,米占山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他抬眼一看,只见还算宽敞的船舱里摆着一张小方桌,桌子正中摆着一只烛台,朦胧的烛光里,金彩云那张俏脸显得越发俊俏,一种神秘朦胧的美感让米占山再次忘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两人在小桌两侧对面坐定后,船家立即把船驶离了湖岸,沿着湖边划了一段,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船家悄悄地把船停稳,拴在了一棵树上径自去了。转眼间船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个,金彩云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食盒,摆出了几碟小菜,又拿出酒杯碗筷,给米占山和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

  一直如坠云里的米占山望着金彩云,试探着开口问道:“彩云姑娘,听你师兄金麒麟告诉我,你最近心事很重,好像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金彩云听了端起了酒杯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是呀,这件事还望米处长成全……”

  米占山岂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示弱,当下便狂妄地把胸脯一挺说道:“彩云,在南昌还没我这个军法处长办不成的事情,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

  金彩云听了微微一笑说:“我的心事咱们暂且搁在一边,我倒是想问问你,真的想娶我?”

  米占山听了毫不犹豫地说道:“说句实话,我爱慕你已经不是这几年的事了。当年我投笔从戎报考黄埔军校,其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回乡娶你。”

  金彩云听了这话,妩媚地笑着接口说道:“那你后来为什么没回来找我?”

  米占山尴尬一笑:“前几年我回去找过你,但你们飞花班却已经是踪影皆无了,后来我托人到处打听,你仍旧是仙踪渺渺啊。我实在是……”

  金彩云的眼睛里忽然一亮,一改脸上的妩媚之色,一本正经地打断了米占山的感慨问道:“你可想知道我那几年在哪儿吗?”

  米占山随口笑道:“难不成你在哪座山寨里当压寨夫人了?”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赶紧改口说道:“就真的是那样,我也非要娶你不可!快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究竟在干什么?”

  金彩云用郑重的口气望着他缓缓地说出了答案:“我在共产党那儿……”

  米占山听了这几个字不禁大惊失色,手里的酒杯也脱手掉在了船板上,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金彩云失声叫道:“莫非你当了红军?”

  湖边游船上的气氛由温馨浪漫一跃变成了剑拔弩张。

  此时,在南昌东边的一座小洋楼里,一对男女正搂抱在一起疯狂地亲吻着。他们就是胡逸民的姨太太向影心和戴笠。

  经过几回的接触,两个人早就对对方生出了觊觎之心。今天因为胡逸民让向影心回家去拿一些东西,不想她一出门就碰上了来询问方志敏近况的戴笠。能在这个时候相遇,戴笠不觉大喜过望,他立即按了按喇叭,从车里探出头来望着向影心叫道:“这么晚了胡太太是要出去吗?”

  向影心闻声转过头去一看,马上朝戴笠飞了个媚眼,笑道:“怎么,戴处长又要送我吗?”

  戴笠受到了向影心那个勾魂摄魄的媚眼的鼓励,笑着用挑逗的腔调回答说:“送你当然可以,就是不一定送你回家……”

  向影心听了,媚笑着啐道:“不送我回家难不成是要去你家了?”

  说着话,戴笠已经推开车门跳下车来,殷勤地拉开了车门对向影心露骨地说道:“如果有缘何必一定要问去向?就看太太你敢不敢上我的车了。”

  向影心大模大样地坐到了车上,用手指亲热地点着戴笠的脑袋,笑着说道:“上就上,难道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戴笠一边驾驶着车,一边不时地歪头欣赏着身边这个美丽的尤物,试探着问道:“去喝杯咖啡?”

  向影心睁着她那双春意盎然的眼睛,用讥笑的口吻回答说:“既然你已经对我起了坏心,还走那个过场干什么?”

  面对向影心这直露的表白,一向冷漠的戴笠心里一阵狂喜,他猛地一扭方向盘,带着明显的兴奋神态说道:“好,好极了!咱们就来个单刀直入,不兜圈子了!”

  就这样,向影心跟戴笠一起来到了特务处买下的那栋小洋楼。一进门,这对干柴烈火般的男女立刻黏在一起,发生了先前的那一幕……

  红军在毛泽东指挥下成功地跳出了薛岳十万大军组成的包围圈,渐渐地重新占据了主动。消息传来,原本颇有些一蹶不振的南方三省的游击队也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在这四面着火、八方冒烟的形势下,蒋介石开始更加关心起劝降方志敏的事情来。在他看来,只要方志敏合作,就能一举肃清闽浙赣三省的共党。

  蒋介石又一次打电话给顾祝同,开口就直奔主题:“墨三,方志敏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不会又让我失望吧?”

  顾祝同不敢隐瞒,便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委座明鉴,那方志敏几经职部派人游说仍旧态度强硬,不肯合作。就连中央社的马小姐也……”

  出乎顾祝同意料的是,这一次蒋介石居然没有发怒,反而夸奖起他来:“墨三,你能如实报告给我方志敏的情况这很好。但不要管人家记者马小姐怎样,毕竟这件事连你这样的将军也没有办好嘛!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顾祝同知道蒋介石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心里一定很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请委座见谅,职部其实没有把握……”

  听了顾祝同的汇报之后,蒋介石突然勃然大怒,马上用严厉的口气责备顾祝同道:“你办事不力,贻误军机!不,简直是贻害党国!”

  一听蒋介石居然用这样刺耳的话来训斥自己,顾祝同当时就慌了。他马上胆颤心惊地回答说:“职部无能,请委员长息怒,我一定尽快把事办成,弥补自己的过错……”

  听顾祝同这么表示,蒋介石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墨三,你一定要尽快想出好办法来,过些时候我会亲自去会会方志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祝同哪里还敢再说泄气话,只得连连表示一定全力以赴,这才暂时蒙混了过去。

  自知自己无能为力的顾祝同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张潇然,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位自告奋勇的县长还表示愿意再去跟方志敏接触。迫于蒋介石的压力,顾祝同只得屈尊俯就,亲自往弋阳打电话给张潇然,要他尽快再去见见方志敏。

  张潇然听完竟然没有丝毫犹疑,欣然答应了下来,这多少让无计可施的顾祝同感到了一丝慰藉。

  “逃三圈”自打在盗墓时被徐凤姑抓住,就一直很不配合。他先是想找机会逃走,但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放弃了这个打算。无奈之下,他只得在徐凤姑的枪口面前承认了自己就是“逃三圈”,几经考虑,他决定试探一下徐凤姑的真实意图。

  “逃三圈”望着一脸严肃的徐凤姑,惴惴地问道:“这位姐姐,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干脆就直说算了!”

  徐凤姑见他肯开口讲话了,便单刀直入地说:“我想借用你挖洞的本事,去救一个人……”

  “逃三圈”没想到是这么个差事,他听罢“嘿嘿”一笑说:“这个不难,但事成后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徐凤姑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这么个问题,想了想回答道:“事成之后我给你十条快枪,怎么样?”

  “逃三圈”闭上眼睛一算,当时一条快枪最少能值十几块大洋,乡下有的是土豪抢着要买,脱手肯定不是问题,这才点着头算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眼见着“逃三圈”认可了自己的条件,徐凤姑心里不禁一松,想了想又望着他说道:“但你还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咱们的约定才能作数!”

  “逃三圈”听了感觉十分奇怪,看着一脸严肃的徐凤姑笑道:“真是怪了,你还有条件?那就说来听听吧。”

  徐凤姑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事情干成前你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逃三圈”一听就蹦了起来,他指着徐凤姑没好气地叫道:“这是为什么?你让我任你摆布吗?”

  徐凤姑点了点头,轻蔑地看着他回答说:“说对了,你必须任我摆布!”

  “逃三圈”的眼睛叽里咕噜地一通乱转,最后看着徐凤姑把头一点,大声应承道:“好,我答应你,寸步不离就寸步不离!但你总得告诉我要我干的到底是什么事吧?”

  徐凤姑回答说:“可以!”

  “逃三圈”等了半晌没有动静,他把眼一瞪,不满地催促道:“说呀!”

  徐凤姑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挖洞救人!”

  “挖哪儿?救谁?”“逃三圈”紧追不舍地问道。

  “看守所!”徐凤姑说着站起身,两眼望着“逃三圈”说道。

  “逃三圈”听了非常吃惊地反问道:“告诉我,挖那个鬼地方救谁?”

  徐凤姑终于恼怒了,她再次拔出枪来盯着他的脑袋狠声喝道:“好,我就全告诉你吧,但你要记住了,从现在起,你只要离开我们的人半步我就开枪!”

  “逃三圈”听完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说:“行啊,我不都已经答应了?”

  徐凤姑把牙一咬,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我们的方主席、方志敏……”

  当“逃三圈”听说徐凤姑原来是叫他去救方志敏时,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收起了满不在乎的样子,马上爽快地答应下来:“哎呀,是救他呀!你怎么不早说?”

  徐凤姑板着脸提醒道:“告诉你,知道得太多了不是好事,你可别在这件事上动什么歪脑筋,听见没有?”

  “逃三圈”微微一笑,告诉徐凤姑说:“实话告诉你说,我这条命就是方志敏方主席给的!人,我帮你救,你那十条快枪我一条也不要了!”

  徐凤姑听了更加疑惑,赶忙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逃三圈”听见徐凤姑问,这才叹了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当年,自己这个盗墓世家出身的家伙并不是干这个营生的,他本想好好务农,从自己这代就跟盗墓划清界限,吃口安乐茶饭。谁知他爹在外县盗墓失手被关进了死牢,他也被牵连了进来。父子两人双双被押上断头台,眼看陶家就要断了香火,这时多亏方志敏的红军打来了,他这才捡了一条活命。从那开始,他虽然被迫当上了盗墓贼,但是他发誓要报答方志敏的大恩大德。不想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至此,“逃三圈”和徐凤姑终于解除了误会,积极地准备营救方志敏的方案来。

  湖船上,米占山已经拔出了手枪,对着金彩云喝道:“我问你是不是红军?你赶紧回答我!”

  金彩云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镇定地迎着米占山的枪口说:“我当过,但现在不是了……”

  米占山一听立即收起了手枪坐回了原位,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脖子灌下去一杯酒,大声说道:“既然现在不是了就没什么,我米某照样要娶你!”

  金彩云望着他笑道:“好,你果然好气魄!我那心愿你还要不要听?”

  米占山笑着点头道:“但讲无妨!”

  金彩云慢慢地凑到米占山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米占山不听则已,听完之后猛地站起来再次拔出了手枪。他歇斯底里地对金彩云吼叫着说道:“金彩云,这回我真的要枪毙了你!”

编辑:刘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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