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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一出机场就看到张冰毅在向自己招手。
拉开黑色迈巴赫的车门不等高阳坐进去张冰毅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来大姐就放心了,本来这事情也不想喊你,谁知道后来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故!”
“什么事,你跟我仔细说说!”高阳问道。
事情跟盗门争抢的那块地有关,沈舒原按高阳的意思,将那块地借给了丁八爷,丁八爷答应三个月后归还,并且保证以后在这片区域内永不犯盗。丁八的话可比合同有用得多,所以双方也就没搞什么书面协议,就这样盗门就打着沈舒原旗下一家建筑公司的名头住进了那片筹建的土地当中。
本来在未来的三个月之内,那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沈舒原都不用管的,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四天前,这批以建筑队名义住在废弃工地上的四十几个人竟然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了。高阳道:“你是说盗门的四十几个人一起失踪?”
张冰毅点头道:“嗯。”
高阳不解道:“队伍里没有外人,他们失踪是怎么被人发现的?怎么就确定的是失踪?人家没可能撤出去了吗?”
张冰毅道:“是这么个情况,他们失踪咱们这边是一点都不知道。是盗门的人联系的我,说工地的那批人不见了,问我清楚不清楚。后来丁八爷又找了大姐,盗门可能怀疑是咱们这边动了手脚。”
高阳惊问道:“丁八爷也说这批人失踪了?”
张冰毅点了点头道:“丁八爷与大姐联系完后,就又派了批人进去。这事本来也牵扯不到咱们,可就不清楚警察是怎么知道工地上失踪人的,盗门那边肯定不能去报案,咱这面的人更不会,所以这事怪得很。”
见高阳不说话张冰毅便又接着说道:“警方这一介入,事情就麻烦了。四十多人一起失踪,而且是在城区内,这案子可大了去了。现在公司房地产部门的几个经理都被调查了。如果光这样问题还不算大,毕竟公司国内的影响在那放着,再大的案子靠后台的关系都能压一压,可谁知盗门第二批派过去的人又生了变故。”
“又出什么事了?”
丁八爷办事异常谨慎,既然第一批人出了问题,那么第二批进去的队伍绝对做了充分的准备,不可能再发生事故。
张冰毅用力地按了按喇叭以发泄心中的苦闷:“这次倒不是失踪,可比失踪更麻烦。一会儿见到大姐让她跟你说吧,我只是知道这第二批人好像是中毒,具体不太清楚。”
起初高阳分析这块土地上一定有古墓,要不然盗门不可能花费那么的人力和财力从沈家的手中抢食。如果这块地有古墓的话,失踪的事情也就好解释了,这些人定然全都进入地下了,可如果这样的话,丁八爷自己为什么还会去沈家问呢?再者警察是怎么牵扯进来的?沈家的人都是老家将,口风绝对没有问题,盗门的人更不会傻到自己去报案,看来这件事确实不简单。
车开到一个地下停车场后,张冰毅招呼高阳换车。
“这么严重?”高阳开始还以为是沈家已经和盗门僵化到一定程度了,但马上就明白这是沈舒原交代的一种保护自己的措施,融乔的案子刚过一个月,正是风头紧的时候,自己这次回来风险不小。又开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车开进融乔南郊的一栋四层别墅。
“大姐这会儿跟陈先生在外面谈事,一会儿便回来,你先等一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晚上哥哥陪你喝酒!”打开房门后拍了拍高阳的肩膀转身走了。
沈家的房产很多,光这样的别墅在融乔就有不下十座,每一栋的装修都独具特色。就像这里,四楼的屋顶之上开了一个全口的强化玻璃天窗,冷眼看上去就仿佛没有封顶一般,房顶上掉上树叶的枝杈,躺在四楼的榛木床上,便有一种露宿荒山的感觉。高阳这两天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飞机上,在灿阳忙碌完就一直没有睡上一个好觉,这会儿总算是闲下来了,伸了个懒腰,和衣躺在四楼的大床上,望着天空竟睡着了。
待他睁眼之时,灰褐色的天空已经被满天的星斗所取代,翻身间只见沈舒原正坐在不远处看书。
“原姐几时回来的?”高阳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个宝蓝色的单子。
“没一会儿,回来后下厨做了个晚饭,刚坐下你就醒了。”沈舒原微笑着说道,“正好,下楼吃饭。”
饭后高阳问道:“原姐,那个地皮到底怎么回事?”
沈舒原从冰箱里拿出一盘切好的水果:“这事情不简单,还可能涉及外八行中其他的门户,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过来。”
“其他的门户?”高阳手拿着橙片停顿在半路,侧目望着沈舒原。
沈舒原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本来地交给丁八爷以后,三个月内无论有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的,但警方介入就难说了,毕竟他们是打着我公司的名义去的。现在出问题了,警察肯定是找我们。”
对于这件事高阳还有许多迷茫的地方,于是便问道:“等一下,原姐你先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下,我到现在还没太明白具体的经过。”
沈舒原道:“难道张冰毅没有跟你讲?”她明白高阳的性格,虽然从长白回来后看起来沉稳老练多了,但作为一个千者,而且还是千门的主将,凡事都欲早知早悉。
高阳无奈道:“讲是讲了,但只说了一半,说是后一半留给你说。”
那块地上是否究竟有没有墓地现在沈舒原还是不能确定,她从丁八那里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丁八爷只是说这块地对他们很重要,但具体重要在哪里丁八爷并没有说。地皮的三个月使用权是在高阳困在戒香的时候进行交接的,由于沈家和江湖之间也有很深的联系,所以丁八爷一句话就可以了,什么书面合同都没有做,盗门丁八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钉下的钉子。盗门中人在前一个月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沈舒原答应他们在三个月之内不管不问的,所以也没有去工地看。谁知四天前的一个早上,忽然有人找到张冰毅说:“他们在工地施工的四十几个人全部都联系不上了。”
张冰毅急忙就把这事情跟沈舒原说了,沈舒原也异常纳闷,就在这时丁八爷再次来访。
按丁八爷的话说就是四十三个人一天之内全部消失,所有的通讯装备全部不管用了。由于高阳分析此地有墓地,所以她提醒丁八爷说:“八爷,那块地里面有墓穴吧?你的那批伙计会不会是先下到墓地里了!”
丁八爷苦笑:“四十多个人呢,不可能有墓大到可以装下四十多个人的,而且我也都查过一遍了,到现在盗洞都还没有一丝眉目呢,规划地宫的前期工作刚刚做完,怎么可能进墓呢?”
沈舒原这下就不明白了,难道丁八是怀疑自己这方面动的手脚?丁八爷看出沈舒原的脸色不对,便道:“沈家姑娘不要误会,身为外八行,你们沈家的行事和作为我哪有不清楚的道理,我这次亲自过来就是要问问高门主现在在哪?”
“问我?”当沈舒原说到这里时,高阳终于忍不住插口了。
沈舒原点了点头道:“他确实是过来打听你的。”
高阳道:“他怀疑我做的手脚?”
沈舒原笑道:“也不怪人家怀疑,四十几个盗门的好手,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的江湖上除了你千门主将外,谁还有这个本事?”
高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手示意沈舒原继续说下去。
那日丁八问起高阳后沈舒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块地高门主确实是知道,但他绝对不会插手进来的,这个请丁八爷放心。”
丁八微微一笑道:“小徒鲁莽,行事上考虑欠佳,对贵上和千门都多有冒犯,小老儿还真当是高门主跟我开的玩笑呢。既然与他无关,我再派人进去调查就是了。”
丁八最后的一句让沈舒原明白了他这次来得主要目的,看来丁八还是有些畏惧千门的手段,证实了不是高阳所为他才敢再次派人。
说到这里沈舒原止住了话头对高阳说道:“丁八爷现在都怕你,你足以自豪了!”
高阳道:“他哪里是怕我,要是真畏惧我千门的手段,他便不会来了。”
沈舒原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高阳道:“盗门只是想确定我是否牵扯到此事中来而已。丁八爷纵横一生,从西北到东南,能将分散了近千年的盗门合成一统,怎会畏惧我一个蓬头小子。我想他是在安排第二批人手的时候,为保安全才来你这里说这些话。”
沈舒原仍然没有明白:“第二批人手与你有何关系?”
高阳沉声道:“如果我分析不错的话,这块地必定与外八行有些关系,而且已经有其他门派牵扯其中,丁八爷是担心我千门也来蹚这趟浑水,所以才到你这里来说这些话,只要你说我不会参与,那么我以后就是知道里面的秘密重大也定然不好意思再牵扯其中了。”
高阳这么一说沈舒原才明白丁八的意思,清楚后心中不免苦闷异常,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丁八几句话就套进去了。丁八知道高阳与沈家关系密切,有自己这亲口保障说千门定然不会牵扯其中,那么以后无论这块地有多么大的利益,高阳碍着自己的话头也绝对不好伸手过去。
高阳见沈舒原低头不语就知她心中所想,笑道:“我本来也没有跨界的意思,再说了古墓中能有什么我用得着的东西。对了,这事后来怎样?我听张大哥说,第二批人也出问题了?”
沈舒原道:“怪就怪在这里。丁八刚走不久,融乔房地产开发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是警方称在我公司的楼盘工程中有大量人员失踪,要求我方配合调查。”
高阳原来对报警一事是一团迷雾,主要也是因为张冰毅说得不太清楚,此时沈舒原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一说,高阳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当下便笑道:“现在那块地被封了吧?”
沈舒原点了点头道:“嗯!被封了。后来我电话联系了丁八,他说警方的事情他会摆平,我公司现在只需装个样子,配合调查就好了。”
高阳笑道:“丁八爷这个老狐狸,这警一定是他自己报的,而且他前期进去的四十几个人是否失踪都是一个未知数。这墓里的东西看来牵扯不小,牵扯进去的门派肯定不少,要不然丁八爷也不会自己报警。”
高阳的话实属让沈舒原一惊,“自己报警?丁八会自己报警?”
高阳点头道:“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了。他报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警察封锁这片地,以便外人难以插手。现在还有什么实力能让盗门如此畏惧呢?”说到这里用食指用力地顶了顶自己的额头。
外八行中现在盗门一枝独大。虽然兰花门的产业兴旺人数也不少,但毕竟都是女子赚的巧钱,根本无法与盗门抗衡,其他门派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的正宗千门雁尾子全世界恐怕也就高阳这一支了,而且八将还缺两人。东北神调门的手艺现在已经沦落成只能欺骗一些乡村百姓赚些小钱,西北销器门绝迹已有百十年,民国七公子之后在世上就再也没人见过销器秘技。红手绢的手艺尚在,但门人也多数走进了文艺圈,现在很多中国戏法的高手都是红手绢的传人,但这样的势力能让盗门畏惧?亮杀一派倒是实力雄厚,柳七声望更远在丁八之上,只不过柳七百岁的高龄早以淡了江湖心,难道说是亮杀门人?或是滇南蛊门?蛊门的手段高超,别说是丁八,就算是柳七也不敢妄言轻视,而且高阳从戒香回来的时候,还在车上见到了两个沂蒙山客。难道说是他们?但他们的目的地是北京啊,难道这会儿又来融乔了?
分析了半天也无法确定其中缘由,高阳摇头散去满脑子的思绪,抬头一望沈舒原已经不在屋中了。
他还以为原姐是走了,从窗户朝下一看,车还在门边上停着,就在这时听沈舒原在楼下道:“今晚你睡二楼还是四楼?”
“我……我还要找张大哥喝酒,晚上就不在这睡了。”高阳迈步下楼就想走。
“张冰毅等下就过来,你们在楼下喝吧。喝完早些休息,我去四楼睡了。”沈舒原走到高阳身边轻声道,“一楼的酒柜中什么酒都有,少喝点。”
“原姐!”
“明早我喊你可别赖床,还有事情呢!”沈舒原说完便上了楼。
高阳长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酒柜中翻了起来,挑了几瓶红酒。外面一阵车声,张冰毅到了。
张冰毅手里还提了很多的熟食,进屋便高声道:“你个瓜人,还真找我喝酒啊。你也真忍心把大姐撵走?”
高阳愣了半天才道:“谁撵了?”
“啊?”张冰毅长大嘴巴降低声音道,“大姐不会在楼上吧?”
高阳点头道:“在四楼睡觉呢。”
张冰毅忽然转身推门出去,片刻工夫又进来道:“董师傅不在,你这个瓜啊,老哥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高阳知他的意思是无奈只能笑骂道:“来来喝酒!”说罢拿起钻头打开一瓶红酒,还待开第二瓶张冰毅的大手就已伸了过来,一把抓住高阳手中的酒瓶说道:“别开了,今天少喝!”
高阳刚要说他转性,但一下就明白了。张冰毅是担心沈舒原的安全,如今董明奇和陈玉琢二人都不在,沈舒原的安危可就都在他们二人的手上了。
两人将这一瓶红酒喝完后,就没有再喝,都早早休息了。
“弟弟,起床了!”
高阳猛然坐起,把在一旁叫他起床的沈舒原吓了一跳。
“怎么了?”
此时天已大亮,高阳揉了揉眼睛,“没事,几点了?”
“还早!不过也别睡了,今天我还有事情。”沈舒原推了高阳一把示意他起来,高阳起身后沈舒原将被子叠好放进了柜子当中。
“去洗漱一下,马上出门了!”沈舒原第三次提及到有事的时候,高阳才想起来。这次原姐叫自己过来还没说有什么事情呢。根据二人昨天的谈话来看,这次叫他,跟盗门的那块地皮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警方拖住了她融乔房地产的进程,但这对于沈家财团来说,连个事都算不上,更不用说大小了,看来沈舒原叫自己是有别的事情。
“原姐,今天有什么事情?”
“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意大利。有个合同要我亲自过去谈,陈先生和董先生都有事情脱不开。不会耽搁你什么吧?”
高阳愣在那好半天才道:“什么时候去?”
沈舒原笑道:“就今天,机票都买好了。昨天光谈地皮的事情就忘记跟你说了。”
沈舒原见高阳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便道:“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就自己去吧!”
高阳急忙用手掐了掐鼻梁道:“没事,愣愣神,还没睡好。咱要去几天?”
沈舒原听他已经同意一起去了,便道:“也用不了几天,谈个合同而已。本来我说自己去的,但他们都不放心,特别是葛叔,他老人家说让你陪着他最放心。”
高阳也跟着笑了笑,但笑容中说不出的苦涩,幸好沈舒原去衣柜中拿衣服没有看到。迷迷糊糊地被叫过来,他还以为是融乔的那片土地有什么重大的变故,过来一听变故确实不小,但对沈家的公司可以说影响并不大,以丁八爷在黑白两道的交情,虽然不能说立马压下此事,但人家说自己解决,绝对不会牵扯外人还是完全可以办到。没承想过来竟然是陪同签合同的,说实话高阳心中确实有些不快。
虽然他自己也清楚,他欠这个姐姐的情就是还一辈子也不多,让干点小事自己更不应该有想法,可就是这后知让人不爽,如果在西安的时候沈舒原在电话中直接就说要他陪同去一下意大利,肯定二话没有,此时眼看飞机要开了沈舒原才说出来,高阳竟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张冰毅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别墅中又冷冷清清地只剩下他们两个。早点还是沈舒原自己做的,高阳把那种不快之感强压下去,面带笑意吃着早餐。就在两人刚吃完的时候,张冰毅开车过来了。
“张哥吃了没有?”高阳见张冰毅进屋起身招呼。
张冰毅拍了拍肚子道:“我这一顿绝对顶你一天的量。大姐今天是怎么安排的?”
张冰毅在沈家的工作是看护老宅,但这次因为融乔地皮的事情他才离开浒州到了融乔,本该早些回去的,但沈舒原知道张冰毅和高阳二人素来交好,所以便留他多待了几天。这几天张冰毅想自己也不能闲着,于是就兼职起司机来了。
“今天没安排。一会儿送我去第七分部,你们就去转转好了!”本来沈舒原想起身收拾一下碗筷的,但见张冰毅进屋她便止住了动作。
她此番的言论搞得张冰毅和高阳都是一愣。
高阳并没有问沈舒原为什么又不去意大利了。估计自己的一丝不快被她看出来了,所以高阳便没有做声。倒是张冰毅有些想不通没事的原因:“大姐,咱叫高兄弟过来难道不是来办重要事情?怎么还转转?”
沈舒原道:“什么是大事,你要问他自己才行。”说罢转身上楼了。
张冰毅探头见沈舒原身形隐没在楼梯口后才低声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了?”
高阳学着沈舒原的口气说道:“怎么了?你要问她自己才行。”说罢将剩下的最后一片煎鸡蛋用手抓着放到嘴中。
在车上沈舒原只字未提去意大利的事情,车开到沈家财团中国区驻融乔七分部,沈舒原下车后便有四个黑衣保镖围了上来护送她上了电梯,高、赵二人也下车相送,但到了电梯口就被沈舒原拦住了。
“你们去转转吧!”
高阳嗯了一声后电梯门关上了。
“怎么回事?我感觉你很不自然!”张冰毅看着高阳的脸皱眉说道。
高阳岔开话题问道:“这就是第七分部?”
张冰毅回身指了指那栋四十九层的高楼道:“嗯,你看这楼的最顶层。”
高阳仰头望去,只见这楼最顶层要向外偏移出好几米的距离,远观真如一个阿拉伯数字“7”。
高阳指了指最顶层的偏移处哦了一声然后道:“还真像个‘7’字。”
张冰毅道:“不只这些,这栋楼整体是四十九层,也是和七相关的。”
“咱去哪里?难道真去转转?”张冰毅坐到车中后侧头问坐在副驾驶上的高阳。
高阳摇了摇头道:“把车开一边去,然后回来等,一会儿原姐就会出来。”
张冰毅茫然地问道:“出来干什么?”
高阳拍了下方向盘说道:“走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大厦的边上有一家上岛咖啡,两人将车停到停车位上。
张冰毅道:“我们在这等大姐为什么还要把车停别处去?”
高阳笑道:“是隐藏起来,一会儿咱偷偷地跟在大姐的后面就行了。”
张冰毅一拍大腿道:“那你早说啊,我去换辆车来就是了!一会儿大姐要出来也肯定不能步行啊。”
张冰毅到地下停车场中随便找了一辆保镖车开了出来,然后二人上车将车停在对面马路边上。
大姐都进公司了还出来干吗?出来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啊!张冰毅趴在方向盘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沈舒原会突然出来的理由。
当然高阳也只是分析,今早沈舒原跟自己说要去意大利,就算生自己的气正事也不能不去办啊,所以高阳断定沈舒原进公司安排一下还是会去机场的,到时候他再跟去也就是了。
可没想到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沈舒原的车开出来。张冰毅都已经鼾声如雷了。正当高阳准备放弃时,他忽然看到一个熟人走进了大厦。当看到这个人的相貌时,高阳脑子嗡的一声,思维竟然出现了断层,就差这一秒钟的时间,那个人走进了电梯。
“我×!”高阳推门下车,不顾马路上飞驰的车辆,以最快的速度横过马路冲进大厦。高阳跑到电梯跟前,所有电梯都在使用中,而且这时门口的两个门卫也向他跑过来,高阳急忙跑进了旁边的楼梯过道处。
高阳的身体素质虽然比常人好一些,但要想追上电梯只能是痴人说梦。但他必须要追,因为他看到的不是别人,那个穿着工作装走进电梯的正是亮杀门二十四节气堂的白露。白露是二十四节气堂中最顶尖的杀手,她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沈舒原的办公室在四十九楼。高阳清楚以自己的这个速度即使上去的话,也可能已经晚了,现在他只期望沈舒原手下的保镖们多阻止一下白露,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董明奇和陈玉琢二人无论谁在她都没办法得手,但其他人面对白露那种一击必杀的手段,恐怕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此时所有的千术都枉然,一秒之间就可能是生与死的距离。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刚看到标注四十九层的红字,一道铁门拦在眼前。不及细想高阳抖腕间柳七送于他的“墨杀”已经持在手中,一道青光过后,手腕粗的铁链就以被他一刀劈开。一脚踢开铁门还没等他继续向上,两只乌黑的枪筒已经伸到了眼前。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高阳心里瞬间闪过两个念头,第一个就是这是沈舒原的警卫,警卫都在看来白露并没有得手。但脑中第二个念头又马上窜了上来,这两个警卫都站在楼梯口,电梯口那边出来人他们不一定能看到,事情还不好说。
高阳左肩膀微微一动,又一柄短刀从手腕处滑出,刀身血红,娇艳欲滴。左手“赤斩”,右手“墨杀”,黑色的光影和红色的光影在空中交叉成一个倾斜的十字后,高阳从两个守卫中间穿过,冲入了走廊。走廊当中还有四个保镖持枪警戒,看到这里的情况后高阳这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白露并没有得手,否则这里的保镖不会安然无恙,就在四把枪全部指向高阳的时候,楼梯口的那两个保安才轰然倒地。
高阳一口气跑了四十九楼,而且又连出数刀,全凭一口气支撑,此时见沈舒原无碍精神一松,柳门七刀后劲所带起的寒气顿时涌上,就在四个保镖冲向他的时候,高阳就感觉天旋地转,顿时失去了知觉。
高阳的柳门七刀是在长白山上跟柳七所学。但速成有害,两年的时间虽然高阳将柳七的夺命七刀学会了,但也因此落下了一身的寒病,平时不动还好,只要一动墨杀和赤斩两刀顿受寒气袭体之苦。
高阳刚睁开双眼就见到张冰毅那张大脸。
“醒了,醒了,李老!李老!”见高阳睁眼,张冰毅急忙高声叫人。
高阳想要自己支撑着坐起,但全身乏力,无奈只能轻声地跟张冰毅说道:“张大哥,扶我一把。”
“你要撒尿吗?”张冰毅的表情十分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想坐起来而已,撒什么尿……”高阳无奈道。
张冰毅一边扶高阳坐起一边问道:“那天你怎么了?疯子一样地向上冲,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高阳并没有回答张冰毅的话而是反问道:“原姐呢?”
张冰毅道:“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高阳听罢便要下地,张冰毅一把拦住他问道:“你撒尿的话我扶你去!”
“撒你个头,快去找大姐,有二十四节气堂的人。”高阳一脸焦急的神色,扶着床沿就要下地。
张冰毅一听也是一惊,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门边。刚要推门出去,可忽然站住咧着嘴巴回来了:“差点被你弄迷糊了!你都昏迷两天了,还节气个什么堂!”
“我已经睡了两天了?”高阳道。
张冰毅点了点头然后道:“你放心,大姐没有出四十九楼的安全范围。这栋楼四十九楼外人是绝对上不来的,楼梯和电梯都只到四十八楼。要想到四十九楼来,得乘坐专门的电梯。”
听张冰毅这样一说,高阳放心不少。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看上不去并不是一个专门的卧室,更不是医院,估计应该是沈舒原办公后的临时休息室,看来是自己昏倒后直接被抬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戴眼镜的老者焦急地走了进来。见高阳靠坐在床上急忙问道:“高先生,你现在感觉怎样?”说罢老头伸三指搭住高阳的脉门。
高阳知道李老是沈舒原的私人中医,于是便道:“已经无碍了,有劳李老。”
李老这几天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对于高阳这种奇怪的症状仍然束手无策。早在浒州的时候他就为高阳诊断过,当时方子也开了,但高阳急于返回所以就没有按照他所说的方法治疗。当时他弄的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并没有去根的把握,后来高阳走后他又针对此病情跟许多国内的知名中西医进行探讨过,但其他人没有见到病例也都不好妄下结论。虽然沈舒原不断地催促,但对这种寒病的研究还是暂时停歇了。谁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高阳竟然又回来了,而且体内的寒病比以前更严重了,正在满面愁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听高阳道:“李老不用为我的病愁心,我已经没事了!”
“高先生,您这个病是久在严寒之地做下的,寒气已入筋骨,药以难除,除非以孔针慢去,但恐怕会对骨髓的再生能力有一定影响,唉,我在斟酌斟酌!”
高阳抽回手来笑道:“李老医术如神,我在长白山之时柳七爷也曾有此说。”
就在这时沈舒原推门进来,见高阳醒来了,兴奋之色不能言表:“李老已想出医疗的办法了?”
李老知沈舒原对此非常重视就在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高阳忽然道:“原姐放心,李老已经把我的病治好了。”说罢起身下地。
李老还待说些什么,高阳忽然伸手过来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腕道:“多谢李老妙手之恩!”
李老头长叹一声,转身出去了。
张冰毅在一旁也莫名其妙,怎么摸摸脉这病就好了,但见沈舒原的喜态,他也不忍说出李老的原话。
高阳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后三人聊起了那天的经过。四十九楼的保镖都不认识高阳,见他从楼梯处冲了上来就准备开枪,可就在这时高阳昏倒了。四个保镖一愣,四人拿枪走到近前刚把枪头顶到高阳脑袋上,张冰毅从楼梯处冲了上来。
这些人是都认识的,见张冰毅上来四人急忙散开,等待他前来处理,就这样高阳被张冰毅抱到了沈舒原的办公室。
问起高阳为什么突然冲上楼来,高阳只是说他看到一个亮杀二十四节气堂的人走进了电梯,但并没有提白露的名字。
高阳的寒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休息这两天也就缓过来了。
沈舒原指着办公桌上的红色盒子说道:“你的两把刀都在里面,你张大哥抱你的时候,还被划了两口子呢!”
说到刀,张冰毅便问道:“你这刀平时都放在哪儿?我跟你洗澡的时候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你把它们拿出来?”
高阳道:“肉里藏刀,以筋驭劲。柳门的刀都是藏在肉中的。”
张冰毅听罢就一阵发寒,那两把小刀的锋利程度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从昏迷到现在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刚站起来活动几下高阳的肚子就开始叫了,张冰毅听罢哈哈大笑道:“走,吃饭去!”
沈舒原见张冰毅拉着高阳往外走便道:“病刚好就不要喝酒了。”
高阳嗯了一声后就被张冰毅拉了出去。
两人刚走到楼下张冰毅的手机就响了,张冰毅接起电话哦哦了半天。挂断电话后张冰毅跟高阳道:“大姐又嘱咐了一遍,说不让你喝酒,另外刚才在屋中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千门火爷大驾融乔,但现在人在哪里不清楚,你自己联系一下。”
高阳本来想着既然原姐这里事情不大,他就找个理由回北京了,可谁想在融乔又见到白露。如今陈、董二人又都不在沈舒原的身边,他要是走了,事情还真麻烦得很。
二人也没走得太远,就在附近的一家粥店下了车。高阳两天没有吃东西,直接吃硬物对肠胃不好,不过此举也绝对不是张冰毅那个大老粗所能想出来的,肯定是沈舒原在电话中有过交代。
“那块地现在有什么新变动没有?”高阳也就是这么随便一问,谁知张冰毅听完一声叹息,高阳清楚张冰毅这个人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盗门那边什么事情能让他发愁的?
张冰毅道:“你知道陈玉琢和董明奇两人去干什么了吗?”
高阳其实早就奇怪这个问题。陈、董二人都是沈舒原的贴身保镖,怎么还可能两个人都一起突然有事呢。听张冰毅这样问起,高阳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难道沈舒原有事瞒着自己?虽然心中惊骇但表面上高阳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边喝着粥一边淡淡地问道:“我还真不清楚,他们两个一起办事的时候还真不多。”
张冰毅叹道:“岂止是不多,以前我是一次都没见过,跟你说这次他们都是去找丁八了。估计原姐都没跟你说这些吧!”
张冰毅简单的一句话,高阳就已把事情分析出个大概了,看来事情绝对不像沈舒原所说的那样。陈玉琢和董明奇都牵扯其中,这事还怎能与沈家没有半点关系?
“嗯。我也没问那么多,他们二人去干什么了?”高阳道。
本来这事情沈舒原是不让张冰毅跟高阳说的,但他也清楚千门火将一到,这事情再瞒也难了,所以张冰毅此时也便没有了顾忌:“这块地具体有什么重大的机密我也不太清楚,上次丁八爷来找大姐谈话后,大姐当天便让陈玉琢和董明奇二人出去办事了。虽然我不清楚是去干什么,但肯定与丁八这次来访有关。”
高阳放下粥碗抬头问道:“丁八爷跟大姐说的什么你知道不?”
张冰毅摇头道:“不清楚。不过后来我自己去查看了一下,那边的土地虽然在外围拉上了警戒线但并没有人看守,我进去之后也没有看到里面有动工的样子!”
张冰毅见高阳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自己,想了一下就把话头在这里截住了。见张冰毅不再说话,高阳道:“张大哥明言便是,你要实在是不方便说,我自己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张冰毅知道不说不行了,于是只能如实说。
上次丁八来找沈舒原谈完之后,沈舒原将陈玉琢和董明奇二人派出张冰毅就上心了。他就在浒州,这几天很少跑外了,沈家的事比他自己的事还重要呢。当晚他就去问沈舒原,看自己能干点什么,但沈舒原什么都没有说。
张冰毅开始心里还很不痛快,以为是大姐看低了自己的本事,他董明奇怎么了?陈玉琢又怎么了?他们二人能干我就干不成?出于一时气愤,张冰毅决定去北郊的那块地上去看看。中午十二点过后,什么发现都没有,迷迷糊糊地在车里睡了一觉直到了晚上八点多,张冰毅分析白天没来估计是盗门想晚上行事,所以就开车去了远处的一家马场,将车存下,然后又摸黑回到了那片空地。
此时这里还没有推平,这片地一片荒芜,小树土丘什么的也有不少。张冰毅就躲在一个土丘的后面等着。
在土丘后待到十点左右,忽然远处有灯光晃过,张冰毅探出头去见两个大型的面包车由远处驶来。当车经过土丘边上时张冰毅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土丘之上,唯恐被人看到。面包车开过去之后,张冰毅急忙起身跟上。
这块土地占地面积很大,所以张冰毅就找了中央的部分等着,看面包车的走向,这些人要去最北面的那一块,张冰毅记得那里好像是有一个大水沟。
果然不出张冰毅所料,两辆面包车在大水沟的边上停住了。今年夏天融乔的雨水并不充足但也下了不少,只见二三十人正在水沟边上用机器排水。
张冰毅远远地见到此景后就是一愣,难道这些人要找的东西在这水沟当中?不太可能啊,要是赶上干旱的时候这水沟是干的,那里面的东西不早被人发现了?水终于排放得差不多了,有几个人穿着长筒靴走进淤泥当中。张冰毅离这些人并不算远,只有三十米不到的距离,而且他还挑了一个下风向,希望能听听这些人都说些什么,谁知这批人在办事的时候竟然只字不说,只是默默地工作。
张冰毅看不清楚大水沟里到底有什么,刚想走进一些仔细看看,忽然听到在自己的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张冰毅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倒不是怕盗门,只是自己被人发现的话,盗门就有话柄说沈家的事了,当时沈舒原亲自答应三个月内不对盗门的行为过问的。
心里想着这些,张冰毅猛然回头,眼前的景象差点把这个半辈子刀口舔血的老合吓个半死。只见在自己的身后五米远的地方,似人非人的怪物正平伸双臂站在那里。借着月光张冰毅看得清楚,这怪物双眼空洞鼻孔朝天,下巴处的皮肉已经不见,只露出森森骸骨。
“僵尸?”这是张冰毅的第一念头。
但马上又想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僵尸,定然是有人装神弄鬼!”想到这里胆气顿时壮了几分。但不知道这“怪物”和盗门中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张冰毅就没有做声。
嘣!这“怪物”平伸双臂,双脚绷得笔直,也不见踮脚这样的动作,身体就忽然跳了起来,一跳就是近两米的距离。
“哎呀!”张冰毅心中暗道,“我不招惹你,你还来奔我来了?”当下紧握双拳做好了战斗准备。
张冰毅虽然安慰自己说这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假扮的,但这东西此时离自己三米多远的距离,近距离看上去怎么看这也不是一个人。
嘣!又是一步,怪物只离张冰毅不到一米的距离,张冰毅心中盘算只要你再跳起,我这一拳过去就打碎你的筋骨管你是人还是鬼。
嘣!又一步跳过去了,这怪物仿佛没有看到张冰毅一般,竟然从他的身边跳了过去,就在张冰毅愣神的工夫,这怪物嘣嘣几步就跳得远了!
“原来这怪物是冲着盗门弟子来的。”把目光转移回大水沟的方向后,张冰毅才发现,原来这样的怪物并不止一个。正对面的方向上还有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也正在向大水沟跳去。
盗门的人也听到了嘣嘣的响声,几个人回头时看到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一个从东一个从西向中间的水沟处蹦来,顿时慌了起来,赶紧掏出随身武器,但看来这两个东西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向大水沟中走去。估计水沟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岸边的那些盗门中人见两个怪物向水沟中跳去,也就顾不得害怕了,各抄家伙将两物围住。但两个怪物力大无比并且不惧刀棒,二十多个人硬是没有拦住它们。眼看这两个怪物就要跳到水沟当中,忽然有一人急中生智,将排水的管子拿起,将两个只会向前跳的怪物紧紧缠住。就在水沟岸上盗门中人与两个怪物缠斗的时候,张冰毅看到从西面的小树林中猫腰跑出两个人来,趁着众人不注意从西侧跳进了水沟。
与此同时岸边的二十多个人已经将两个怪物绑紧,张冰毅在一旁看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那些人制住了怪物后,就有人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看来是跟上面的人汇报此事。张冰毅也终于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那水沟中到底有什么,便也偷偷地向前走,他也想趁着众人不注意进去看看。
可就在这时远处又有车声传来。张冰毅一想反正水沟也不会长腿跑了,便又缩了回去。见有车到来,人群中便有人冲了过去,张冰毅一看车中下来的人,急忙将头缩回到树后。那人他见过,在早年曾经在浙江跟张冰毅打过交道,是盗门的一个堂主,叫做刘炜,社会中的身份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
那两个怪物虽然已经被排水管子缠上,但身体还是一颤一颤地不停地跳动。刘炜走近看了看两个怪物说道:“果然不出八爷所料,外八行的其他门派听到有《永乐大典》的消息必然会蜂拥而至。这是蛊门的伎俩,大家不必惊慌。”
高阳道:“什么?《永乐大典》?”
张冰毅点了点头道:“刘炜是这样说的。”
高阳道:“后来怎样?”
张冰毅继续说道:“后来刘炜在车中拿出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分给了那些人,就在发东西的时候那些人中忽然有几个大声喊疼,那刘炜一看就说是中毒了,然后嘱咐大家千万不能破那两个蛊门的药尸,说是回去请人过来处理,说罢拉上那几个中毒的人走了,我担心他回去会叫丁八前来,以丁八的本事肯定会发现我,于是在刘炜走后不久我也就悄悄地走了。”
张冰毅把话说完后,高阳好半天都没说话,张冰毅在一旁实在憋不住咳嗽一声后问道:“老弟,这《永乐大典》我也曾经听说过,不就是本书吗,难道很重要?”
高阳点头道:“重要!对我们外八行来说非常重要!”
高阳招呼服务员送进一些茶点来,然后说道:“我知道原姐是为我好,她不想我跟这些人争。”
高阳突然来这么一句,张冰毅一愣,随后马上明白了高阳说的是什么,于是便道:“就你孤身一人确实也难和那些人相斗,大姐没有告诉你,确实也是为了你好。”
张冰毅还以为高阳感慨是沈舒原没有告诉他这点东西,其实高阳是在说整个事情。
现在高阳已经分析清楚了,原来整个事情沈舒原从始至终都在隐瞒自己,她叫自己过来并不是让他帮忙的,更不是为了去什么意大利,之所以沈舒原说要去意大利,只不过希望自己混淆是非而已。
丁八确实来找过沈舒原,但来此却不是问她千门主将的去处,沈舒原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高阳碍着她的面子不再参与此事。
沈舒原身为沈家的家主,肯定清楚《永乐大典》对外八行门人意味着什么,所以她才会用出这套连环的计策希望自己不要参与到此事中来。但现在不清楚为什么她又改变了注意,竟然同意张冰毅跟自己讲述事情的原委了。
见高阳拿着茶杯发愣,张冰毅便道:“老弟,给大哥说说这外八行跟《永乐大典》什么关系?”
高阳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永乐大典》中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张冰毅听罢笑道:“说来说去不还是秘密吗?哎呀,不对啊!他们找《永乐大典》为什么去水沟里啊?那东西应该在图书馆才对啊!”
高阳道:“图书馆?《永乐大典》的原本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张冰毅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是他们找到了《永乐大典》了?”
高阳摇了摇头。关于《永乐大典》的消息他留意好几年了,可从来没有打探到关于这本书的任何音讯。难道这次盗门真的找到《永乐大典》了?无论如何高阳都要去张冰毅所说的那个地方去看一看。
高阳长叹一声道:“我以前也只是知道《永乐大典》中藏着不少外八行的秘密而已,直到两年与柳七爷赌约之后,我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不过柳七爷也只是清楚外八行与《永乐大典》之间的关系而已,要想揭秘必须找到原本的《永乐大典》。”
张冰毅被高阳的话绕得迷迷糊糊,眯着眼睛分析了半天才道:“那柳七爷知道多少?”
“简单地说,柳七也只知道《永乐大典》成书的原因主要是明政府为了彻底覆灭外八行,但明朝政府也知道,外八行的门人对于江山社稷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所以他们也专门在《永乐大典》中开了八册八卷的隐蔽书名专门来记载外八行。”
张冰毅用手背用力地搓了搓下巴,嘀咕了半天才道:“这覆灭和记录之间不是矛盾吗,你说的是什么呀?”
高阳知道这事几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于是便道:“不说了,亮子过来了,我下午还找他有点事,回头有时间再说这些。”
张冰毅听得满头雾水,本不希望高阳就这样打住,但听他说要去找华火爷知道再拦人家不太好,于是便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三八,就是想听故事而已。华亮那小子我也好久都没见到了,正想找他拼拼酒呢。”
高阳要去探那个大水塘,当然不希望张冰毅跟着自己冒险,于是便道:“陈、董两位都不在,大姐那边保镖倒是不少,但没有高手,而且前天我还看到有亮杀门的好手来大厦中踩点,我看赵哥还是留下照应好些,回头我和亮子过来就是了。”高阳知道别的事情很难说服张冰毅,只要提到沈家的事张冰毅才会上心。
果然当高阳说道亮杀门后,张冰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听故事听糊涂了,大姐那边我倒是给忘记了。那好吧,晚上过来找哥哥喝酒。”
高阳点头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