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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头扎进温柔乡

时间:2012-11-07 00:25   来源:中国台湾网

  4一头扎进温柔乡

  话说小罕子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一直跑进辽东的大山里,阵阵山风吹得莽林呼啸作响。小罕子靠在一棵枫树边,想睡一会儿,但又饿得睡不着。他想找点吃的,但两条腿实在迈不开步伐,刚费力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小罕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躺在一个暖烘烘的炕上,一个六旬上下的老爷子端来一碗小米稀粥喂他。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原来这是一座搭建在山中的打猎窝棚。外面寒风凛冽,小屋里倒显得十分暖和。

  小罕子撑起身来,叫了一声:“大爷!”他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好躺着,一切都等养好身体再说吧。”老爷子和蔼地说。

  这个老爷子家住抚顺,有一个儿子在外做官,家里只有他孤身一人。平时无事可做,就骑马上山打猎。因这里离家太远,往返不便,他就在山上搭了个带炕的窝棚。有时候,上山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小罕子见老爷子每天很早起来练拳、舞剑,身手不错,便拜他为师。老爷子也不小气,教给他一套剑法和拳法。

  老爷子每天打的獐、鹿、狼、兔不少,他把兽肉吃了,把兽皮晾干后拿到铁岭集市上去卖。小罕子有时也跟着他到集市去,人们都叫老爷子为范爷。在范爷的引荐下,小罕子结交了不少朋友,由于他性格爽直,待人热忱,又讲义气,大家都愿意和他交好。集市上的买卖人以汉人居多,他们有时还邀请小罕子到家里去做客。

  一天,一个姓佟的老爷子来到铁岭集市,坐着大车在街心走。马车的一个轮子突然脱了轴,车篷子翻过来,一下子把佟老爷子罩在车板下面。他竭力挣扎,也未脱身。小罕子看见后,忙赶上前去,用肩膀用力向上一抬,车板居然扳了过来。佟老爷子从车子底下爬出来,连声说:“好,好!谢谢了!”他上前去拉住小罕子的手,问他的姓氏。范爷替他答道:“他叫小罕子。”

  佟老爷子再三邀请小罕子到他家里去做客,小罕子起初不好意思答应,只拿两只眼睛望着范爷。范爷笑了笑说:“这是铁岭有名的佟大爷,人称塔木巴彦。你知道‘巴彦’的意思吧?你如果跟了他了,就落了个好地方。”说话的时候,佟大爷一边向范爷致礼,一边把小罕子拉上车去,鞭子一扬,径直往家去了。

  佟大爷家里盖有很大的庄院,四面围着高粱田,屋子后面一带高山都是他的产业。他家里雇着六七十个长工,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小罕子到了佟家后,佟大爷让他看管长工。

  很多长工见小罕子年纪轻轻,一来就得了个美差事,心里都不服气。

  有一天,一个名叫额图珲的长工见小罕子走了过来,便悄悄走上前去,想把小罕子绊倒。谁知小罕子早有准备,他用脚勾起额图珲的一条腿,伸出一只手将其脚腕抓住,一把将额图珲倒提起来。额图珲慌了,嚷道:“我的大爷,饶了我吧!”额图珲是长工中力气最大的,也是佟家庄园护卫队的首领。其他长工看到这一幕,再也不敢小瞧小罕子了。

  佟大爷有个孙女,叫佟佳?哈哈纳札青。有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吵着要去龙首山打猎。龙首山是铁岭山的一个支脉,山高林密,自然景色十分优美,林中山鸡、野兔随处可见,梅花鹿、野猪也不少,就是黑熊、老虎也时有所见。

  佟大爷知道,以孙女娇生惯养的性格,拦是拦不住的,于是就叫护卫队的额图珲带五六个人陪她一起去。

  其实,哈哈纳札青并不是真的想去打猎,而是觉得整天待在庄园里,闷得慌。她已经十六七岁了,正值青春勃发的花季,以女真人的习俗,早该出嫁了。但佟大爷只剩下这么个宝贝孙女相依为命,所以迟迟没有答应那些说亲的人。而且上门说亲的人,不是冲着佟家的庄园,就是冲着她的漂亮容貌来的,这些人她怎么看得上眼呢?她这次说要出去打猎,其实只是想出去游山玩水,缓解一下内心的苦闷。

  哈哈纳札青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在护卫队的陪伴下出发了。刚走出庄园,她就对额图珲说:“你让他们都别跟着我,至少要在百步之外,否则可别怪我的箭不长眼睛。”

  额图珲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但又怕佟老爷怪他失职,为难地说:“这样不好吧,山里猛兽多,歹人也多,万一……”

  “别废话了,难道我是个又怕人又怕兽的娇娇公主吗?”她从额图珲手中拿过马鞭,翻身上马,一路飞奔,将护卫队远远甩在后面。

  哈哈纳札青进得山来,登高一望,只见龙首山重峦叠嶂,山势雄奇,沟壑交错,松林满山,枫林成片;东麓的柴河蜿蜒绕山向南汇入辽河,远远望去像一条飘动的碧带。她一时还真有了打猎的兴致。她独自下到山坳里,转悠了半天,竟打到七八只山鸡。她觉得还未尽兴,便继续往林子深处寻去。突然,一头小梅花鹿奔跑过来,停在一块岩石上。哈哈纳札青正犹豫要不要射杀这头小鹿时,远处传来额图珲的叫声:“小姐,太阳要落山了,快回庄吧!”

  哈哈纳札青回头看了一下,并不答话。待她回过头再找小鹿时,小鹿早已无影无踪了。她正在懊恼,忽听一个护卫队员喊道:“糟了!老虎来啦!”

  哈哈纳札青开始还以为是他们故意吓她,但一声虎啸紧接着便响了起来。她平日虽然胆大泼辣,天不怕地不怕,但在深山老林里遇到吃人的猛虎,却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原来,这只猛虎是追逐那只小鹿才过来的。看到哈哈纳札青后,老虎咆哮着朝她猛冲过去。

  哈哈纳札青一边去解系在树上的马,一边大喊:“救命啊,老虎在我这边!”

  慌乱中,哈哈纳札青竟解不开缰绳,她朝护卫队员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他们早不知躲哪儿去了。她闭上眼睛,僵立在那儿,等待着悲惨的一刻。

  突然,从山坳里的一块巨石后面冒出个人来。只见他将身子靠在石头上,一手端正地持弓,一手搭一支带羽长箭,然后拉满弓,在猛虎朝哈哈纳札青跃起的一瞬间,“飕”的一箭,射中了猛虎的左眼。猛虎扑地后再次跃起,径直扑向射箭之人。他又从容射出第二箭,这箭从虎鼻穿入口中。老虎不顾鲜血淋漓,一边嗷嗷乱叫,一边乱扑乱扫。

  哈哈纳札青睁开眼睛,见一个人正骑在虎背上,左手揪着虎的颈背,右手猛击虎头部数十下,这只猛虎终于趴下了。

  这时,那人站起转过身来。哈哈纳札青一看,叫道:“小罕子,原来是你!”她长出了一口气,走向他。

  这时,额图珲他们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问道:“小姐受伤没有啊?”

  哈哈纳札青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气愤地说:“如果等你们来搭救,我早被那猛虎吃了!”

  额图珲尴尬万分。为缓和气氛,他又赞道:“了不起,小罕子是打虎英雄啊!”其他几人也异口同声地夸赞了一番。

  小罕子笑了笑说:“是佟大爷不放心,所以才让我随后赶来。这只老虎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么多好汉。”

  “这里就一个好汉,其他人都是葛勒苏(汉译:胆小鬼)!”哈哈纳札青生气地说。随后,她让护卫队员将那只死老虎抬到马上,让他们在前面带路,她自己则与小罕子并马而行。

  哈哈纳札青早知道庄园新来的管事叫小罕子,也见过几面。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小罕子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因小罕子不苟言笑,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跟他单独说话。今天算是个好机会,两人聊了一路的话。小罕子把自己的身世经历告诉了哈哈纳札青,哈哈纳札青听了,更加对小罕子敬佩不已。

  回到庄园后,哈哈纳札青把小罕子打虎的情节有声有色地跟佟大爷及那些好奇的长工们讲了一遍,并尽力夸赞一番。佟大爷听后,对小罕子说:“你的箭法这么高明,真是难得呀!”随即摆下酒席,既为哈哈纳札青压惊,也为小罕子击败老虎让孙女平安脱险而道谢。

  从此以后,哈哈纳札青有事无事,一有机会就跟小罕子单独在一起。佟大爷看出了孙女的心思,于是就把小罕子找来,希望他们尽快成亲,并对小罕子提了一个条件:入赘佟家。

  原来佟家虽说是铁岭的大族,但佟大爷家中,人丁却十分单薄。他一共生了5个女儿,1个儿子。5个女儿全都出了嫁,儿子已娶了媳妇。生活十分美满,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儿媳妇生下哈哈纳札青后的第二年清明,小两口在外出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只肥壮的花斑虎,双双被咬死。儿子死后,佟大爷和小孙女相依为命十几年,怎么也舍不得小孙女嫁出去。但他自己越来越老了,留下这么大的庄园总得有人照料,因此就有了让小罕子入赘的想法。

  小罕子与佟大爷谈话后回房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回想自己青少年时期的种种遭遇,不觉如梦魇一般。现在遇到了佟大爷这个好人,还有哈哈纳札青这个好姑娘,心里确实高兴,何况这庄园地处僻静山区,倘若将来想成就大事,倒是屯兵积粮的好地方。如此前思后想,直到四更多才沉沉睡去。

  万历五年(1577年)初夏的一个早晨,佟大爷天不亮就起来,派人杀猪宰羊,备办喜酒。

  佟大爷一向为人善良,热心帮助乡邻,被乡亲们称为“佟大善人”。现在他招赘孙婿,一时贺客盈门,他的本家、亲朋、四邻长者都来了,庄园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婚礼在上午举行,一直到晚上各种仪式才结束,小罕子与哈哈纳札青终于入了洞房。

  小罕子和哈哈纳札青结成夫妻后,从此竭心尽力帮佟大爷料理家事。结了婚就是成人了,大家把小罕子名字中的“小”字去了,叫他罕子;哈哈纳札青则被称为佟佳氏。

  尽管改姓了“佟”,但罕子并不以为耻,甚至对外毫不掩饰地说自己的正式名字叫佟努尔哈赤,因为他是入赘佟家的上门女婿。

  成家后,罕子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他发现自己的命运与女真紧密相关,唯有了解了女真历史,才能明白现状。历史上,一个叫猛哥帖木儿的人,堪称女真人现状的始作俑者。他就是罕子的六世祖。

编辑:刘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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