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蒋介石带着蒋经国来到日月潭边风景秀丽的涵碧楼,与儿孙共度圣诞,回想1946 年到台视察光复周年的风光,与宋美龄在涵碧楼的顾盼自雄,还因此主动延后返回台北的行程,这次故地重游,虽有布置圣诞树、孙辈嬉戏、交换礼物的喜悦,父子共游潭水涟漪、环山幽翠的日月潭,步林道,观日出,甚至在船上网到一条近两米长的大鱼,却是夕阳无限好,丝毫化解不了蒋介石心中的苦闷。  
  蒋介石在1949年12月31日的日记中称,“在此重大失败之中,亡命台湾犹有自由生活,殊觉自慰,故频谢天父与基督洪恩不置也。”但也说,“一年悲剧与惨状,实不忍反省亦不敢回顾。”蒋经国也在同日日记载,“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一年,就在今夜过去了。流光逝水,马齿徒增,仆仆风尘,自问所作何事?往者不忍回忆,来者更必艰难。”  
  朝鲜战争的爆发,客观上挽救了蒋家。蒋介石在台湾站稳脚跟,涵碧楼又成了他处理党务到政务、国际外交、两岸互动,甚至个人反省检讨的地方。甚至20世纪70年代,台湾当局被逐出联合国之际,健康状况明显恶化的蒋介石也在涵碧楼停留50多天,思考“国”与家的未来。由此可知,作为蒋介石头号行馆的涵碧楼,一如其他行馆,并非单纯的度假散心之地,或是蒋介石独占欲发作之地。全台一座座行馆,其实如同蒋介石各地应变机要之地,既可保有军事反击应变机动性,又能充当临时指挥所,让蒋介石得以运筹帷幄。  
  这些行馆,有高山之巅的达观亭、松雪楼,有台湾地区最南端的垦丁宾馆,有在北横老林深处的栖兰行馆,有外岛的澎湖、金门,足迹几乎踏遍台湾每个角落。加上环境清幽、隐蔽性强,还能避开扰人的官场,让喜爱派头的蒋介石伉俪能有私人空间与高宾深谈,既特殊,又不显得僵化呆板,也因此才留下众多历史记忆供后人凭吊。   
  蒋家行馆在台湾多达34处,且非“总统”专用。  
  行馆,也称“行辕”、“行台”,如果用到封建时代的皇帝、君主身上,即为行宫、离宫;相对于官邸是公家发给官员的住所,行辕、行台都是指封疆大吏出行时的驻所。所谓蒋介石行馆,也就意指着蒋介石在台各地出行、视察、度假的住所。  
  到底台湾有多少“两蒋”行馆?还真的没人搞得清。民进党立委曾提出质询,质疑蒋介石行馆共有47处,相关纪录片称蒋介石行馆有27个,也有学者研究,蒋介石专属行馆仅有19个;但依台湾相关府部资料显示,这些行馆共34处,且非蒋介石专用。  
  蒋介石行馆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一方面是他的行馆几乎遍布全台风景绝胜之地,或饱览青山翠绿,或眺望湖光山色,都一定位于景致最佳的地点;再加上这批行馆在戒严时期,军事管制严密,寻常人不得其门而入,如同封建时代行宫、离宫般难以亲近,自然众说纷纭,把行馆当成了蒋家私产,想象其中势必富丽堂皇,是特权的象征。  
  但蒋介石自奉俭朴,颇有以天下为家的想法,因此没有留下任何私人地产;同时各地行馆虽然管制严密,但相当比例来自接收当年日本政要的房舍,使用前仅略加翻修,内部大致只算是简单大方,多半强调环境宁谧与隐秘,并非装潢讲究,除了园林步道等设施,房舍大致只算得上中上水准。蒋经国的住所与行馆,以及金门、马祖等地为因应“两蒋”军事巡视需求而辟建在军事基地四周的行馆,就更加简便。  
  尤其蒋介石身后,通过蒋经国推动,大部分行馆几乎均改为公众使用,因此以行馆豪奢为“两蒋”入罪,实在有些牵强。反倒不少景区拜蒋介石光临所赐,口耳相传,成为广为人知的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