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的强大是因为它的自身属性,即它与精神的根本不同——技术能够有效地积累。而精神,道德伦理范畴的东西,却很难继承性地呈现线性发展。精神总是在不断的质疑和否定中,在绝望与颓丧的交错中,还有——在理解和表述的双重晦涩里,一次又一次失去。
果然,我们多少年来一直特别害怕“清谈误国”。可是我们没有能力向另一个方向伸展思维,没有问一句:丢弃了清谈的实干能否掘掉自己的未来?奇怪之极,回避“清谈”的同时却常常也在回避民众。因为我们意识中的民众往往与“实”而不是“虚”连在一起。我们差不多完全忘记了,正是那些大“清谈家”当中出实证主义者,出民粹主义者,出清新而深刻的思路,更出高屋建瓴的风范。只有真正伟大的民族才会有自己的大清谈家。
这个时刻我们不由得想到了战国时代的稷下学派。那是一大帮清谈家,时代宽容了他们,他们也恩惠了时代。没人会忽略了历史上的这个繁荣的“百花齐放”时期。
物质主义者对于其他,特别是对于思想,从来谈不上什么崇敬之情。物质主义者误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创造者。其实物质主义者的能力充其量不过是一种自然的力量,具有一种自然属性。它本身并不能创造,它只能被用来创造。而使用它的,也只能是思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