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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12-05 01:41   来源:中国台湾网

  “记住,”桑尼说,“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们清楚。他们是困惑的一方。”

  柯克说:“困惑得就像是脱衣女郎屋里的饿宝宝。”但是发现没人笑之后,他就说:“操,你们的幽默感都到哪儿去了!”

  斯蒂维说:“开你的车,科科伦。”

  “操。”柯克又说了一句,然后车里就没动静了。

  桑尼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杆枪。他这对一晚已经梦想了一个月了,自他从泰西欧的两个兄弟——埃迪?维尔特和肥仔吉米——那儿无意间听说这件事就开始了。他们对此没有多提,不过已经够桑尼猜出,这批威士忌是从加拿大用船运过来的,在卡纳西码头卸货,这批货属于朱塞佩?马里波萨。得知这些信息后就简单了。他和桑尼一直在桥墩处候着,直到看见两辆哈德逊八缸车停在了码头边,停在一辆带装载床的福特小货车旁,小货车用蓝色篷布盖着的。几分钟后,两艘小快艇从水面穿梭而至。他们停靠在码头边,六个男人开始从船上卸载箱子,放到卡车上去。二十分钟过后,船又飞快驶离,卡车装满了。搞定警察不是问题。马里波萨有的是他的人。那是个周二晚上,第二个周二也一样。之后,他和柯克又去偷偷查看了一次。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就绪,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机会在于没有人准备真的干一架,谁愿意为了一批烈酒而送命呢?

  他们到达码头时,柯克熄掉车灯,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开进了巷子里。他慢慢把车挪过去,直到可以看清码头。那辆小货车和两辆哈德逊都停在老地方,和过去三周都一样。桑尼把窗户降下。两个衣着时髦的家伙靠在带路车的挡泥板前吸烟,交谈着,他们之间,可以看见一只白轮胎和一只黄轮胎。福特车里也有两个人在吸烟,车窗开着。他们都穿着风衣,戴着羊毛帽,看似两个码头工人。司机手放在方向盘上,头转向后边,帽子遮住了眼睛。另一个坐在前面的人嘴里叼着烟,注视着水面。

  桑尼对尼克说:“开卡车的,像是两个码头工人。”

  柯克说:“对我们有利。”

  尼克说:“容易搞定。”但他声音带有一丝紧张。

  小斯蒂维假装在开火,嘴里念念有词:“哒——哒——哒哒。”然后露齿一笑。“我是娃娃脸尼尔森 ()①。”他说。

  “你是说邦妮和克莱德 ()②吧,”柯克说,“你是邦妮。”

  罗梅罗兄弟大笑起来,维尼指着安吉洛说:“他是漂亮男孩弗洛伊德。”

  安吉洛说:“谁是里面最丑强盗?”

  尼克说:“机关枪凯莉③ ()。”

  “那就是你。”安吉洛指着他的哥哥说。

  “闭嘴,”柯克说,“听见了没?”

  片刻过后,桑尼听见了快艇马达的嗡嗡声。

  “他们来了,”柯克说,“该走了,孩子们。”

  桑尼握住汤米枪的手柄,手指放在扳机上,晃了一圈,想要试一下感觉。“什么玩意儿!”他骂道,把枪扔进了袋子里,然后从肩皮套里掏出了一把枪,指向屋顶。

  柯克说:“好主意。”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放在身旁的座位上。

  尼克说:“我也有。”他把汤米枪扔到座位上,然后也从肩皮套里掏出了一把,点三八口径的。他指着汤米枪说:“那玩意儿拿起来像个小毛头。”

  桑尼回头看着罗梅罗兄弟说:“什么都别想,你俩要拿汤米枪。”

  “我喜欢芝加哥打字机。”斯蒂维说。他把枪口指着车窗外,假装开火。

  码头边,四个人下了快艇。穿着三件套西装、戴着费多拉帽子的两个家伙走下来时,相互交谈了几句。然后其中一个站在了码头边上。他监督卸货,另一个人在卡车那儿监督装货。二十分钟后,工人们关上货车挡板,挂上了铰链。快艇启动引擎,呼啸而去,远远穿过了牙买加湾。

  “我们出发。”柯克说。

  桑尼一只手搭在车把手上,作势开门下车。他的心怦怦直跳,手心出汗了——尽管海上吹来冷风。

  第一辆带路哈德逊启动了,接着是福特卡车和第二辆哈德逊,柯克发动了引擎。

  “他妈的第二辆。”他对柯克说,接着对其他人说:“记住,又快又响。”

  码头上,带路车的前大灯照亮了两侧的黑色水面,似乎是在为后面的卡车开路护航。接着就出事了,桑尼直冲了过去,紧接着一片嘈杂声。柯克开着纳什呼啸到了卡车前,维尼、安吉洛和斯蒂维从车上跳下,一片枪响。事发突然,前一秒还很宁静,接着就像是独立战争爆发了。桑尼飞快上了卡车的踏板,猛地拉开车门,把司机摔到了地上,然后抢占了驾驶室。尼克在他旁边大叫“快、快、快!”要是有人对他们开枪,桑尼不知道会怎么样。他扔下的那个司机,像只猎犬一样飞快地跑了。他听到后面传来枪声,大概是小斯蒂维。向旁边瞟了一眼,有人跳到了水里。前面,哈德逊想掉头,被枪给挡回去了,导致长长的车盖微微上翘,车前灯的光打向了天空的黑云。安吉洛和维尼就在前面二十英尺远的地方,不停地短距离扫射。他们每扣一次扳机,手里的枪就像是活了一样,抖动着,想要挣脱。枪扭动着,双胞胎兄弟也跟着扭动着。不管怎样,带路的哈德逊驾驶室门边的轮胎,已经被打炸掉了,车在码头上跳着摇摆舞,就要没救了。看不到司机,桑尼推测他是蹲在了仪表盘下面。想象到这个画面,桑尼不禁大笑出声,他驾驶卡车进了小巷。透过反光镜,他看见后面的维尼和安吉洛站在纳什车的踏板上,一只手抓着车,另一只手向码头上空开着枪,子弹掉到了海湾里。

  桑尼遵照既定路线往前开,几分钟后,已经开到了洛克威公园大道的路口处,后面跟着柯克的车。扫射阶段结束了。桑尼对尼克说:“你看到斯蒂维上车了吗?”

  “当然了,”尼克说,“我还看到他向码头上空开枪了。”

  “看来没有人挂彩。”

  “跟你计划的一样。”尼克说。

  桑尼的心依然跳得飞快,但脑袋里已经调换频道,想着数钱了。这辆小货车的车厢里,堆满了一箱箱的加拿大走私烈酒。他估计在三千块左右,加上这辆卡车。

  尼克似乎看出了桑尼的心思,问:“你觉得我们能得多少?”

  “我希望每个人是五百块,”桑尼说,“看吧。”

  尼克笑了,说:“我之前分到的还有呢,塞在床垫下。”

  “怎么回事?”桑尼问,“你找不到妞花钱吗?”

  “我是需要一个这样的淘金者。”尼克说着,自嘲地笑了,然后又恢复了沉默。

  许多女孩子都说尼克看起来像是影星蒂龙?鲍尔。高三时他和格洛丽亚?沙利文爱得轰轰烈烈,但后来她的父母不再让她见尼克,因为他们觉得尼克是意大利人。等格洛丽亚告诉父母说尼克是希腊人时,事情也没有什么改变。她还是不能见尼克。从那以后,尼克就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致了。桑尼说:“我们明天晚上去朱克酒吧玩玩,找点女孩子来花花我们的钱。”

  尼克笑了,但没说什么。

  桑尼本来还想告诉尼克,他也还有大部分劫款塞在床垫底下呢,确实如此。那笔钱累计有七千多了,一人分一千二,还少一点点,但足够唬住他们几个月不出去活动了。再说了,桑尼到底该把这钱花在哪儿呢?他已经买了一辆车了,还有一大堆衣服。他估计家里还有几千块现金,他从没数过。看着那些钱,他并无多大乐趣可言。他只是塞进床垫,需要时就拿些出来。干这种抢劫的事,光是计划就要让他头疼好几周,而夜间的行动,就像是小时候过的圣诞节——但他不喜欢随后的轰动。第二天要是上了《美国纽约报》和《镜报》的头版,大家就会谈论上几个星期。当有消息说是杜奇?舒尔茨一帮人干的时,桑尼就会松一口气。他不喜欢去考虑要是维托发现他所做的事时,会怎么样。他有时会想想,但是——他要跟父亲说什么呢?别这样,爸爸。他也许会这样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些对话。他会说,我已经长大了,爸爸!他会说,我策划了一次大抢劫,爸爸!给我一点信任好不好。他能想象出自己所有的说辞,但从来想不到父亲会怎样回答。他只能看到,父亲看着他走上了这条道路时失望的样子。

  “这可是真事。”尼克说。他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桑尼把卡车开到了布朗克斯区。“你看到跳下码头的那个家伙了吗?天啊,”他大笑着说,“他游的就像是游泳健将约翰?韦斯默勒!”

  “哪一个?”桑尼问道。他们到了布朗克斯的公园大道,离他们要去的地方只有几个街区。

  “坐在前面的那个家伙,”尼克说,“你没看到他?他听到了枪声,砰!正好就在码头边的水里。”尼克笑弯了腰。

  “你看见罗梅罗兄弟俩了吗?”桑尼说,“他们似乎握不稳汤米枪,开枪时像是在和枪跳舞。”

  尼克点了点头,笑完后叹一口气说:“我敢打赌,他们肯定被后坐力给碰伤了。”

  桑尼从公园大道转弯,驶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街。他开上人行道,停在了一个有铁柱门的车库前。柯克跟着停在了他后面。“让柯克来交涉。”他对尼克说,然后下了车。他进了柯克的纳什车,开走了。

  安吉洛和维尼都在人行道上等着。柯克上了卡车的踏板,对尼克说:“侧门旁有一个钟,敲三下,等一会儿,再敲三下,然后就回到卡车上来。”

  尼克说:“暗号是什么?”

  柯克换上了一副爱尔兰人的夸张语气:“啊,看在老天爷的分上,快点去敲那该死的钟吧,尼克,我累了。”

  尼克敲了钟,然后掉头向卡车返回,柯克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酝酿了一个晚上的雨,终于开始下了,是毛毛细雨。尼克竖起外套领子,走到了车前。他身后,钢卷门卷起来了,透出光照射到街上。卢卡?布拉西站在车库中间,双手叉腰,打扮得就像是要赴约吃晚饭去,虽然此时大概已经是凌晨一点。他有六英尺多高,六英尺三四的样子。两条大腿像是电线柱子,胸背上面似乎直接就是下巴,硕大的头颅额部突出,眼睛深陷。他像尼安德特人,穿一身灰色条纹的西装和马甲,灰色的费多拉帽潇洒地向一边倾斜。他身后的车库里头站着的,有维尼?瓦卡瑞里,保利?阿塔迪、胡克斯?巴塔利亚、托尼?科里,以及乔乔?迪乔治。柯克知道胡克斯和乔乔是附近的,其他人都声名在外。他还小时,他们就是在街头混的大孩子了。他们现在至少都有二十八九了,因为他从读幼儿园起就听说过他们。卢卡?布拉西则年长多了,大概有三十八九了吧,差不离。他们看起来都很凶狠,双手都插在口袋里,斜靠着墙或一堆箱子。或许他们有一只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手臂从胸前横过。除了胡克斯外,其他人都戴着帽子,汉堡帽或费多拉帽,只有胡克斯戴着怪里怪气的红格子帽。

  “狗日的,”尼克看着车库里说,“要是桑尼在就好了。”

  柯克摇下车窗,示意维尼和安吉洛到踏板上来。“我来说话。”他们一上踏板,柯克就说。他发动货车,开进了车库。

  卢卡的两个小弟关上了车库的门,柯克下车,和维尼、安吉洛站到了一起。尼克从卡车一边转过去,站到了他们旁边。车库里吊着一排灯,很明亮,光线投到了一团油渍上,很耀眼,地板是水泥的,开裂了。车库里到处都堆着箱子和盒子,但大多数地方还是空的。头上似乎有水流经管道的潺潺声。车库后部,有一扇门挨着一间大窗户,看起来是一间办公室。光照在白色的百叶窗上,反射回来。卢卡?布拉西走到卡车后面,他的小弟们围在他身边。他放下挡板,掀开油布,发现斯蒂维?德怀尔挤在酒箱中间,端着一只汤米枪指着他。

  卢卡没有后退,但他的人都拔出了枪。柯克大喊:“我的天啊,斯蒂维,把家伙放下!”

  “该死的,”斯蒂维说,“这里根本没有放下的地方。”

  胡克斯?巴塔利亚吼道:“把枪指向地上,你他妈个白痴!”

  斯蒂维犹豫了一下,露出一个傻笑,然后把枪口垂下了。

  “下来。”卢卡说。

  斯蒂维从车厢里跳下,仍然笑嘻嘻地拿着枪。心惊胆战地等着他一落地,卢卡一把抓住了他的衬衫,猛地把枪从他手里夺下来。斯蒂维一个趔趄,卢卡已经把枪从右手换到左手,扔给了乔乔,接着一记快拳把斯蒂维打到了柯克的怀里。斯蒂维摇晃着脑袋想要站起来,但他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柯克又一把抓住了他。

  卢卡一伙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柯克把斯蒂维交给了身后的尼克。他对卢卡说:“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现在我们惹麻烦了吗?”

  “你们不会惹上麻烦,”卢卡说,“只要不再有痴呆爱尔兰佬用枪指着我就行了。”

  “他是没有想到,”柯克说,“他不是故意找麻烦。”

  他身后,斯蒂维大叫道:“那个该死的外国佬差点打掉了我的一颗门牙!”

  柯克俯身过去,用轻轻的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对斯蒂维说:“闭你妈的嘴,否则我就亲自给你堵上。”

  斯蒂维的嘴唇裂开了,肿得又大又丑,下巴也被血弄脏了,衬衫的领子上血迹斑斑。“我相信你会。”他对柯克说。言下之意是他们都是爱尔兰人,他不会针对自己人。

  “去你妈的,“柯克低声说,“闭嘴,让我们做完生意。”

  柯克转过身,发现卢卡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他说:“我们要三千,车里全是加拿大最好的威士忌。”

  卢卡看着卡车说:“我会给你一千。”

  柯克说:“这个价可不公道,布拉西先生。”

  “布拉西先生会讲废话吗?孩子,你会吗?我们是在做生意,我是卢卡,你是鲍比,对吧?”

  “没错。”柯克说。

  “你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她在第十一大道开了一家面包店。”

  柯克点点头。

  “你看,”卢卡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话,还不到两句话,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人都知道你的底细,胡克斯和其他人,他们都为你担保,否则,我们不会跟你做生意,你明白了吗?”

  “当然。”柯克说。

  卢卡问:“那你知道我些什么呢,鲍比?”

  柯克探究着卢卡的眼神,想要看出点什么。但一无所获。“不多,”他说,“我对你了解得不多。”

  卢卡看着他的人,他们大笑起来。卢卡斜靠在卡车的车厢上。“嘿,”他说,“这就是我喜欢的方式,我对你知根知底,你对我一无所知。”

  柯克说:“一千块还是不太公道。”

  “是,是不公道,”卢卡说,“两千五也许比较公道。但问题是,这酒你是从朱塞佩?马里波萨那儿偷来的。”

  “你早知道了,”柯克说,“我把全部的事情都跟胡克斯和乔乔说过了。”

  “你是说了。”卢卡说,他双臂交叉在胸前,似乎颇为扬扬自得,“你自己卖马里波萨的酒时,乔乔和其他孩子同你交易过两三回。我对此没意见。我不喜欢朱塞佩。”他看着他的一伙人。“我不喜欢很多人。”他说,那些家伙都乐了。“但是现在,”卢卡说,“我听到消息说朱塞佩对此非常恼火,想知道是谁劫走了他的威士忌。他要他们的小弟弟下酒。”

  柯克说:“你们的人跟我说,如果跟你们交易,你们就不会泄露我们的名字,这是条件。”

  “我知道,”卢卡说,“我也会信守诺言。但我将来不得不跟马里波萨交易,最终,他会知道是我买了他的酒,所以,最终我还要跟他打交道。所以,我需要争取大一点的利润。”柯克对此没有说话,卢卡又补充道:“我冒的风险更大。”

  斯蒂维吼道:“那我们冒的风险呢?我们差点挨子弹!”

  柯克看都没看斯蒂维一眼,只说:“我跟你说了闭嘴。”

  卢卡对柯克宽容地一笑,像是表示他理解处理愣头青的难处。“这桩生意把我给难住了,”他对柯克说,“既没什么乐趣,又惹来了麻烦。”他指着卡车说:“我跟你们说什么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批货?”

  柯克说:“我们还有个买家在等着。”

  “他给你多少?”卢卡绕着卡车走,仔细查看着。这是一辆新车,货车厢还很光亮。

  “还不知道。”柯克说。

  绕着卡车转了一圈后,卢卡站到了斯蒂维?德怀尔的面前。“车身没有一个子弹洞,”他说,“我猜那些朝你们开枪的人枪法都很烂吧。”

  斯蒂维不看他。

  卢卡对柯克说:“车我给你一千五百块,加上酒一千块,一共是你要的两千五。”

  “我们要三千,”柯克说,“光是酒。”

  “那好,”卢卡说,“三千块。”他把手搭在柯克肩膀上,“你很难讲价嘛。”

  柯克回头看了一眼兄弟们,然后转向卢卡说:“那就三千块。”他很高兴完成了谈判。

  卢卡指着维尼?瓦卡瑞里。“给他们钱。”他说。他一只手搂住柯克,带他去后面的办公室。他对在场的其他人说:“科科伦先生很快就回来,我想跟他说句话。”

  柯克对尼克说:“你们到街上等我。”

  卢卡先进了办公室,然后关上了柯克身后的门。房间里铺着地毯,摆了一张红木桌,上面堆满了文件。桌子对面的角落里,放了两张软椅。六张黑色直背椅靠墙放着,墙都是水泥的,没有加工。房间没有窗户。卢卡指着一张软椅要柯克坐下。他走向桌边,回来时手里拿了一盒梅德利斯特雪茄,给了柯克一支。

  柯克道谢后把雪茄放进了衬衫口袋。

  “听着。”卢卡说,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柯克面前,“我一点也不关心你们这帮小屁孩,我只是想告诉你几点,第一,你偷的这个主人,他一旦发现是你,就会把你们统统都干掉。”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跟你合作,”柯克说,“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发现的。”

  卢卡说:“你怎么知道没有人认识你呢?”

  “没人认识我们,去年我们都还在上学。”

  卢卡盯着柯克看了好一会儿。“你很聪明,”他说,“但你头脑不清楚,我不是你老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要继续这样干下去,就是死路一条。至于我呢,我是不喜欢马里波萨,也不怕他。你要继续去抢他,我就继续跟你合作。从此以后,你一个人来跟我谈,我不想再看到其他蠢货,尤其是那个带枪的傻逼。清楚了吧?”

  “当然。”柯克说。他站起来,朝卢卡伸出手。

  卢卡给他开门。“我还给你一个建议,不要穿运动鞋了,太不专业。”

  “好,”柯克说,“我们会改的。”

  卢卡指着外面的侧门说:“不要关紧。”说完他就回办公室去了。

  胡克斯和其他人围成一圈站在街上,正在听保利?阿塔迪说笑话。他们都在吸烟,还有雪茄。柯克走到了他们后面。他的小弟们不在。街角的灯黑了,街上唯一的光是从侧门里照出来的。细雨已经变成冰雾。笑话讲完时,大家都笑了。保利从一个银瓶里掏出了一些小丸子,递给了周围的人。

  胡克斯从那一圈人里抽身出来,友好地拍了一下柯克的手,然后紧握住,把他推远。“老板对你怎么样?”

  “他也不是那么可怕,”柯克说,“虽然块头很大。我会给你那部分的。”

  胡克斯没有立即反应。他快三十的样子,不过仍然是一张娃娃脸,几缕褐色卷发从头顶的红帽子里拱了出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给了我一些建议。”柯克说。

  “哦,是吗?”胡克斯一只手插进了他捆在外套上的皮带里,“是不是建议你要小心,说要是马里波萨发现了,就会杀了你?”

编辑:刘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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