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华盛顿在亚历山德里亚的军团过两天安稳日子,德威迪总督便开始催促他招募新兵。原来,英尼斯的部队一直在修建前沿哨所和据点,他需要华盛顿带领一支部队前去援助。
法国人带着胜利的喜悦暂时放松了警惕,这就给了被关押在杜凯纳堡的斯托波可乘之机。在写给英军指挥官的信中(附杜凯纳堡的平面图),他这样说道:“这里有不包括印第安人在内的大约1000名法军驻守。而大部队全部驻守在碉堡之外,仅有康特勒库尔率领的一支45人小部队留守碉堡。只要我们能选出100个可靠的战士,不管是肖尼人、明戈人还是特拉华人,都可以打法军一个措手不及,最终占领碉堡也绝非难事。”
英军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筹划,没人想到华盛顿会在这时选择离开。原来,10月份的时候,总督将王室部队与地方部队统一改编为独立连,英军的实际兵力达到十个连。这样一来,原先的弗吉尼亚部队里便不会有任何一人的军衔高过上尉。华盛顿认为,让现在的自己接受上尉的军衔简直就是一种人格的侮辱。不久之前,立法委员还曾经通过投票表彰华盛顿“在任职上校期间的杰出表现”。
作为抗法部队总司令,马里兰州总督夏普对华盛顿赏识有加。他让菲茨希尔上校写信给华盛顿,转达自己希望他能担任部队临时指挥的提拔之意。但华盛顿在军衔问题上不肯妥协,愤慨地回信道:“我万万没有想到,您还会邀请我出任上校一职。如果您认为我会甘愿在那种没有军衔且薪饷微薄的职位上委曲求全的话,我只能说,您未免将我看得同那虚职一样低贱了吧。”他话里话外讽刺的倒不是英王的命令,而是德威迪总督所谓的权宜之计。华盛顿最后在信中补充说:“我之所以这么决定,不过是为了得到真诚而公平的对待。出于无奈,我将对这一切予以默认。谨附上总督来信,望您能转达我的谢意。我无比地留恋部队,但我暂时可能无法为司令效力了。最后还请您转告司令,不管是为了荣誉,还是为了顺应家族的意愿,我都不得不谢绝他的好意。”
华盛顿此举出人意料,但政府随后颁布的又一条例证明了他当时的选择是睿智的。条例规定:英王及北美总司令委任的任何一位军官,地位在各省都督委任的全体军官之上;地方部队的将、校级军官与英王委任的将、校级军官共同服役时,军衔将被取消;除此之外,王室部队的任何一位军官,地位都高于任职多年的地方军官。
如果给华盛顿一个发表演讲的机会,他一定会不留情面地谴责英国政府,强烈批判这无异于对各殖民地同胞进行人格侮辱的条例。美利坚人民对英国政府的爱戴,随着这种公开贬低殖民地人民的智慧与尊严的行径而日渐消失殆尽。而且,这也为后来美利坚人民宣布独立埋下了伏笔。
随着德威迪拒绝释放法国战俘,华盛顿的怒火已经无法压抑。总督给出的理由是,还有数名英国公民被法国人关押在加拿大的监狱里。他一边竖起停战旗,一边提出用法军军官德鲁及其余两人去交换作为人质的斯托波上尉和范布拉姆。但对此,法国人迟迟没有作出回应。总督的优柔寡断与不守信用,招致了华盛顿极大的不满。他随即提出申诉,可惜最后无功而返。
在英法双方发生数次小规模交火后,英国驻巴黎大使及法国驻圣詹姆斯大使不约而同地发表声明,谴责这种破坏和平的行为。法国打着和平的幌子,背地里却已暗暗令军队整装待发,准备进一步拓展在美洲的计划。对于政府对自己的利用,法国大使表达了强烈的愤慨。另一方面,借着防御与还击侵略的名义,英国也在全力以赴地准备军事行动。在总司令坎伯兰的全面组织及爱德华布雷多克的具体负责下,英军的作战计划开始慢慢实施。
英军在1755年的作战目标包括:将法国人赶出新斯科舍省,因为此地被他们非法占有;将法国人赶出香普兰湖畔王冠角的堡垒,因为据说他们把堡垒建在了英国领土内;将法国人赶出他们在安大略湖和伊利湖之间的尼亚加拉修建的碉堡;将法国人赶出宾夕法尼亚和弗吉尼亚边境,并收复俄亥俄河流域。
辞职后,作为儿子的华盛顿的生活重心主要落在了照顾母亲与操持全家生活上。正当热爱田园生活的他准备在弗农山庄安心务农时,村庄的祥和宁静被近在咫尺的战争破坏了。不管是整装待发的军舰和运输舰,还是装备精良的军队,都让华盛顿深深地体会到,自己过去指挥小规模战役时是何等的狼狈。怀着洗刷耻辱并建功立业的抱负,华盛顿无比渴望以志愿军的身份加入眼前的远征部队。
在德威迪总督等人的举荐下,布雷多克将军对这个才能非凡且经验丰富的小伙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终,副官罗伯特奥姆上尉奉布雷多克之命,写信邀请华盛顿来到将军的参谋部任职。对于奥姆上尉表达的个人的敬意,华盛顿予以热情的回馈。一段深厚的友谊便由此开始。
加拿大马尼托巴省东南部城市,在省会温尼伯市西面。人口为4.1万。为温尼伯市郊住宅区,仅有一些轻工业。温尼伯国际机场所在地。
华盛顿从奥姆上尉口中了解到,参谋部的任职人员既没有薪饷也没有实权,不仅需要经常牺牲个人利益,而且外出后留下的事务也无人代管。不过,军职的存在保证了一个将领的尊严。满腔热血的华盛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邀请,随即期盼着能在参谋部中积累更多的军事经验。
对于华盛顿的到来,奥姆上尉和莫里斯上尉表示热烈的欢迎。两人之后都成为华盛顿的知己。随后,布雷多克将军也对华盛顿不吝言辞地进行了赞赏。对于将军的性情,华盛顿很快便摸了个一清二楚。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华盛顿确定他待人宽厚、为人正直,且处事一丝不苟。
之后,亚历山德里亚迎来了包括德威迪在内的五位总督。总督们应布雷多克之邀来到这里,以共同商榷作战计划。大家对于华盛顿的才干早就有所耳闻,与之热切交谈后更是赞叹不已。在这些人中,雪莱总督给华盛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仅有一个在将军身边当军事秘书的儿子,自己更是一位典型的绅士与政治家。
1755年4月14日召开的大会上,宣读了将军的委任状。在讨论作战计划时,总督们与将军产生了分歧。总督们一致认为应将指挥中心定为纽约,但布雷多克迫于英王的命令,对此表示了反对。英王曾明确下达指令,法国人新近建于俄亥俄河上的据点是这次远征的主要目标。
雪莱总督和威廉培珀瑞尔爵士手下的部队及部分纽约士兵,将负责进攻尼亚加拉和王冠角地区;而进攻杜凯纳堡的任务,则落在了印第安部落的唯一负责人威廉约翰逊上校头上。自1734年到达美洲后,拥有爱尔兰祖籍的约翰逊上校便一直在纽约的莫霍克河附近定居。他的办事处遍布印第安各个部落,这也帮他积累了数不尽的财富。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已经成为印第安人的实际首领。在布雷多克看来,让约翰逊上校完成这个任务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人们也翘首期盼着他的凯旋。
作为新斯科舍的副总督,劳伦斯上校奉命将法国人赶出本省。在劳伦斯的简历上,记载着他曾在蒙克顿中校的帮助下成功打败法国人的光辉一笔。
会议结束后,华盛顿对于数量庞大的军用物资的运输问题,表达了自己的疑虑。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那让他吃尽苦头的九门回旋炮和少量物资。他对将军说:“运输大队的缓慢步伐将拖累我们的行军速度,这实在是件无比烦人的事。”对此,布雷多克只是报以微笑,似乎是在嘲讽这位年轻的地方军官,觉得他因为不熟悉军队的行军情况而少见多怪了。
在处理完在亚历山德里亚的相关事宜后,华盛顿前去马里兰州的费雷德里克敦与将军会合。他在5月10日那天到达,随后被任命为将军的副官。布雷多克将军告诉华盛顿,自己早在4月20日便从亚历山德里亚出发。没想到的是,弗吉尼亚的承包商不仅没有送来合同规定的数量的运输工具,提供的军粮也是缺斤少两、质量低劣。将军只好出此下策,派人去采购牲口来填饱士兵的肚子。
此时,弗雷德里克敦出现了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身影。身为邮政部长的富兰克林,同时也是宾夕法尼亚州的议会议员。为了平息布雷多克认为他们消极怠工而产生的怒火,富兰克林在议会的劝说下来到布雷多克身边,表示愿意随时听候调遣。鉴于邮政部长的身份,富兰克林提出自己可以保证各省总督的信件更加快速地传到将军手里。
5月19日,各路大军齐聚坎伯兰堡。其中包括:人数增加到1400人的两个王室军团;每连配备30人及两个中尉和上尉的木工连;由一名上尉、两个助手和10名士兵组成的向导连;由斯图尔特上尉指挥的弗吉尼亚轻骑兵部队;由30名士兵及其军官组成的水兵支队;还有两个纽约独立连的残部,其中一个由霍雷肖盖茨上尉指挥。
队伍里一位名叫休莫塞尔的苏格兰医生,后来成为华盛顿的好友。他曾是查尔斯爱德华手下的一员。自从卡洛顿一役部队溃败后,莫塞尔医生便在弗吉尼亚定居下来。
詹姆斯克雷克是营中的另一位苏格兰医生。他一直都在弗吉尼亚部队任职,并随华盛顿一起参加过大草地战役,所以对华盛顿敬重有加。
对于这支根据军事会议批准的方案组建的部队,华盛顿满意极了。对于即将采取的战略战术,他也是充满信心。
英国人和印第安人,都对彼此的生活方式充满好奇。打扮得野性十足的印第安人经常会来到营地的附近,一边观察部队的军事练习,一边在心里暗暗佩服。尤其是年轻军官们赛马的时候,周围绝不会缺少观众。性感妩媚如吉卜赛
本杰明富兰克林(1706—1790),被称为资本主义精神最完美的代表,18世纪美国最伟
大的科学家和发明家,著名的政治家、外交家、哲学家、文学家和航海家以及美国独立战争
的伟大领袖。
女郎的印第安女人,甚至比男人们更加频繁地出现在营房附近。尤其是酋长“白色霹雳”的女儿,人称“炫目闪电”的印第安公主,更是让英国官兵们如痴如醉。对于英国士兵们的暧昧目光,印第安武士们醋意大发。为了避免摩擦,印第安女人们被首领禁止进入英国营地。不过,这阻止不了英国士兵们前去跟她们幽会。最后迫于无奈,酋长及几名武士将这些“红颜祸水”带回了奥奎克。莫里斯的秘书彼得斯曾经这样写道:“每个印第安女人回去的时候,兜里都揣满了英镑。谁让她们那么招人喜欢呢。”
华盛顿尽可能地使用驮马,以减少将军对于运输工具的苦恼。但对此,布雷多克并不领情。他既不愿意看着他的欧洲作战方式被更改,也不愿意军事行动被华盛顿左右。
直到富兰克林带着采购的马匹与车辆归来,将军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宾夕法尼亚的农民们对此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卖当地父母官一个面子。为了偿还农民们的欠款,富兰克林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窘迫不已。为了爱国,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