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江景,大包房,不错呀。”
“还是凡尔赛宫呢。”
两个一高一矮的中年人大大咧咧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坐在圆桌旁的韦韬律师连忙站起迎上去叫道:“邬法官,赵法官,辛苦了,这儿坐。”将两位客人引至主宾席的右手侧两个位置上。并用手一招,两位服务小姐立即将两杯西湖龙井端了上来。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早起来像听导演调遣一样毕恭毕敬地立着,看着两位法官就座。在韦律师指挥下,这二人也徐徐地坐在了主人席的两张椅子上。韦韬待人已坐定,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清了清嗓子,伸出右手指着先进来的小个子说:
“介绍一下,这就是一中院民二庭的邬清邬法官,旁边的这一位是一中院立案庭的赵明赵法官。”
坐在邬清旁边的女人彬彬有礼地站起来,将一张名片恭恭敬敬地送上,说:“邬法官好!”然后再递一张给第二位,说:“赵法官好。”这时对面的韦韬用手指着女人对二位法官道:
“这就是B市新世纪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何艳何总经理。”
韦韬见何艳旁边的男人也在向二位法官递名片,继续说:“这位是他们公司专管诉讼的贾跃如贾主任。”
“我说大律师,干吗这样周吴郑王,今天如果嫂夫人来了你也这样作古正经的吗?”那位叫邬法官的问道。
“人家新世纪就是这样敬重两位大法官的嘛。”韦韬用手一指。
“是的,是的。”何艳、贾跃如连连点头。
“韦哥,我们算老几?今天难得美女、帅哥一聚,饭局开始再也别喊什么法官呀、老总呀,全部称兄道弟,姐儿妹儿的。怎么样?”邬清问大家。
“有邬哥一句话,这餐饭就轻松愉快了。”贾跃如首先响应,站起为三位散烟,回头对服务员喊道:“妹儿,上菜!”然后又问:“三位大哥,喝什么酒?”
“听邬法官的。”韦韬说。
“这儿没有法官!”然后问何艳:“美女,你喝什么酒?”
“大哥,你说呢?茅台怎样?”何艳笑着说。
“好,美女说了算!”邬清向后一招:“先来两瓶!”
这时凉菜已摆了一圈,茅台酒也打开了,包房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酒香。
“真酒,真酒,喝这玩意就怕假酒!”赵法官一见酒嘴就翘上来,高兴地抢过服务员手中的酒瓶,为每个人斟着酒,每杯都倒得很满,不像服务员的小半杯。
这时,一个硕大的盘子端了上来,上有一只船,船上是一只红彤彤的大龙虾。韦韬见了,连忙将对着他的龙头拨了一下,刚好龙头转来正望着邬清。邬清笑了说:“看,房地产请客就是不同,又是茅台,又是龙虾!”
“过时了,现在时兴粉丝、洋芋。”赵法官说。
“什么粉丝、洋芋,我们今天已超标了,纪委的通知是咋规定的?”邬清把酒杯端起来,望着何艳:“美女,你们收到市纪委的通知没有?四菜一汤!有天他们来我院检查工作,我们就给他们上的四菜一汤,是青菜、萝卜、粉丝、洋芋,外加一个头啖汤,他们高高兴兴地吃完后说,法院就是不同,严格执行了市里的规定。回去后才知道,他们一个人吃了发发发——888元!”
“哈……”大家笑了,顿时气氛活跃起来。
“恁贵?”韦韬叫道。
“你算嘛,一份鱼翅就是220,一个鲍鱼就是390,一个头啖汤就是278,那天幸好未喝酒,青菜、萝卜不算钱,就是888元!否则还要多。”
“大哥,今天给你们刮油,我们也安排了粉丝、洋芋。”何艳太熟悉这种场面了,笑着对邬清说。然后用手牵了一下旁边的衣角,示意贾跃如赶快去把这两样菜加上。
“算了,算了。今天,韦哥家嫂夫人又没来,有酒喝就行了。”邬清说。
“是呀,大庭长怎么没有来?不是说好的吗?”韦韬的夫人是一中院民二庭的庭长,何艳问道。
“现在院里有规定,不准他们同当事人见面。二位法官是太够朋友了。”韦韬解释说。
“感谢,感谢。”何艳欠欠身,连连说。
“美女,感谢就拿出行动来呀!”邬清又一次把酒杯举起,像友人一样招呼道,“来,先干了这杯酒!”
何艳知道,今天能把二位法官请出来,当然有韦律师夫人是民二庭庭长的关系,但更有酒的作用。邬清与赵明是一中院著名的酒罐,尤其是邬清,一年四季可以不吃饭,但一顿也少不了酒。还不是什么啤酒、葡萄酒,而是高度白酒,只不过随着中国法制化进程的推进、法院地位的提高,他的白酒从老白干到剑南春、泸州老窖,到五粮液、茅台,而今是非五粮液、茅台不喝了!因此事前韦韬提醒过她今天一定要喊茅台,千万别搞错。所以面对法官对她的盛情邀请,她怎敢扫他的兴,也跟着端起了高足夜光杯。但她清楚这足足有一两的茅台酒,没有菜垫底,没有水稀释,一口下肚,她受得了吗?她用眼光示意贾跃如。
“好,难得幸会,干!”贾跃如将杯子举得很高豪情万丈的样子,对邬清道,“大哥,女士能否随意?”
“你这样贬低我们的美女?”邬清看也不看他。
“大哥,我很了解我们何总,她的确不能喝酒,你总不能让她一上场就倒下,扫大哥的兴吧?”贾跃如很认真地说。
“好,就一杯。”邬清很开恩。
“大哥,何总的确……”贾跃如很着急。但何艳站了起来,面对坐着的4位男士,打断了下属的话:
“难得大哥看得起我,照顾我,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哪怕壮烈牺牲,也值!”说完一仰脖,一口气将那无色的液体倒了下去。
“好,美女,哥服了!”邬清一击桌子说,“来,干!”
“干!”众人哪儿是喝1388元一瓶的中国国酒,更像是战前的宣誓。
韦韬也不胜酒力,皱了皱眉,咂着嘴说:“吃菜吧,龙虾呢。”
服务小姐拿着酒瓶,也不斯文地倒酒了,满满地为每个人斟着。贾跃如连忙打开一瓶矿泉水倒在了何艳的高足杯中,邬清见了只是笑了笑,未吱声,将一片龙虾蘸上调味芥末放入口中。
壮观的集体开幕式已过,就该是运动员之间的单挑了。贾跃如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于是把酒杯对着邬清:“大哥,你知道今天我感受最深的是什么吗?”
邬清抬眼看着贾跃如。
“你法官宽严相济的政策。‘就此一杯’既坚持了酒场规矩,又解放了美女。来,我诚心诚意地敬你一杯。”
“假打!”邬清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加满酒再说。”
“好,加满。”贾跃如利用刚才出门加鲍鱼、鱼翅时,专门对小姐吩咐说添酒时要照顾他和韦律师,所以他和韦韬的都没加满,但也被邬清看出来了,并提高到了是否诚心的高度。因此自己拿起酒瓶爽快地倒着,让酒溢了一地。
“来,大哥,干!”
“乱弹琴!这桌上谁是大哥,你有没有尊卑次序?”邬清正色说。
“是呀,今天没有韦哥,没有韦哥的嫂子,我们会出来吗?论年龄,也应先敬韦哥嘛。”赵明在旁助阵。
“先敬韦哥,伟大的伟哥!”邬清补充了一句。
“好,伟……伟哥,我敬你!”贾跃如才明白贾律师反对叫他韦哥的原因了,没想到今天韦韬没生气,反而说:
“既然他们二位法官认我这个伟哥了,干!”说完,也像吞中药一样把这杯酒慢慢地干了。
“你本身就是伟哥呀,否则嫂子会这么年轻、漂亮?”赵明说。
何艳用筷子敲着桌子:“别老吃伟哥啦,要吃菜!吃菜!”
几个男人正在兴头上,赵明说:“你别说,美国的伟哥就是不一样,不知在座的男士感受过没有?美国原装的,不是冒牌货。”
“我说老弟,你搞错没有?怎么会是男士感受过没有?伟哥,伟哥,是美女最爱嘛!”
“你说的是人,我说的是药。”赵明道。
“我说的也是药!”邬清纠正道,“不信,你问问身边的这个美女,看是她老公买伟哥,还是她美女买伟哥?”
要是过去,谁接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女人拿钱来请你们这些大男人吃饭,还要在桌上受你们的羞辱!但是何艳一点也不感到难堪,她知道今天这餐饭算文明的了,而今哪个场合,哪种聚会不谈性,不涉黄,谁不能讲两个黄段子就像没有水平似的,大家都刀枪不入了,也不存在对谁有蓄意的挑逗和侮辱。这时只见何艳笑笑:
“你别说,我家老头子从来不买这些玩意,我想买,又还没有合适的机会。”何艳回答得大方、巧妙,让对方无法扭住不放,没完没了。
“喝酒,喝酒!”韦韬更反感这个话题,要是在平时,他肯定要发火,今天他忍了,急忙引开道。他知道今天这次请客能否达到目的,主要看两位法官的酒能否喝高兴,而自己酒量又不行,于是准备了一张纸巾在手上,借干后左手揩嘴巴的瞬间,把酒吐在纸巾上。此法他练得炉火纯青,毫无破绽,所以他敢不断地劝着法官喝酒,同时也不断地给二位夹菜。
贾跃如已催了两次了,五位身着粉红丝裙的小姐终于款款而来,她们手捧碟盘,将两份精致的菜品放在了每位客人面前。
“请慢用。”五位小姐像凡尔赛宫的宫女一样,眼波流淌、细声慢语地说。
“还有哇,这是什么?”邬清问道。
一只纤纤玉手将盖子揭开,一股氤氲之气冉冉升起,小姐道:
“这是鱼翅,这是鲍鱼。”
“我从不吃这玩意儿,吃了过敏!”邬清用手一推说,他马上感到欠妥,缓声道,“我们是朋友,干吗这样客气?”
旁边的韦韬很不高兴,他左脸的一条青筋颤动着,但他嘴唇紧闭,忍住了,仍以俏皮的口气道:“试试,过敏有奖!”
赵明是韦韬的朋友,为了安排今天的饭局,他费了不少力,他带头尝了一口道:“这粉丝不错,开胃!不信你们尝尝?”
何艳、贾跃如马上响应,都津津有味地吃着,好像他们真的是在巴黎凡尔赛宫,受到路易十四垂幸,感激涕零似的。何艳吃了几口,笑着对邬清说:
“大哥,你尝尝,的确同以往的粉丝、洋芋不同,有种清新的怪味。”
“是吗?”邬清也像奉旨尝药一样,极不情愿地举起了叉子。
为了让新世纪忍着肉痛而增补的昂贵的鱼翅、鲍鱼不至于落得个“倒垃圾”的下场,何艳说:“你们知道刚才赵大哥说的龙虾过时了的原因吗?”
“不知道。”贾跃如马上配合道。贾的任务就是当好配角,尤其是何艳的配角,不能冷场。他见韦韬有些不高兴,气氛有点尴尬,饶有兴趣地问:“龙虾真的过时了?”
“龙虾当然不会过时,只是没鱼翅、鲍鱼时髦罢了。”何艳顿了顿,“你们知道鱼翅、鲍鱼这么贵还这么抢手的原因吗?”何艳见几个人同时望着她,却向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姐:
“你是凡尔赛宫的服务员,你知道吗?”
小姐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何艳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用手一指窗外:
“你们看到什么?”
“风景如画的市中区。”贾跃如说。
是的,风景如画。窗外是一条大江,江对岸是鳞次栉比的高楼,美轮美奂的市中区。特别是每到夜晚,万家灯火,星罗棋布,这一美景更是享誉海内外。但这与鱼翅、鲍鱼有什么关系?何艳并不着急揭开谜底,继续问:
“现在时兴找城市名片,国有国魂、市有市魂,你们知道我市的市魂是什么吗?”她特别点了韦韬的名,“韦律师,现在市里正在重金征集呢?”
“我没那个本事。”韦韬摇了摇头。
“韦哥,就你有。”何艳认真地说。
“伟哥,雄起!”赵明一拍桌子,第一个跳起来。
“哈哈哈……”满桌都笑了。包括韦韬是种尴尬的笑,邬清笑得差点把鱼翅也喷出来。
但何艳没笑,她像一个性学专家一样启迪学生:“你们看我市区别于全世界很多城市的最独特的地方是什么?是它高楼之多、之高、之密吗?任何一个人刚到B市,都会强烈地感受到这钢铁森林。但不对,唯独一个知名作家来后感觉就不同了……”
“鸡巴森林!”赵明这小子又叫起来。
“对,阳具的森林。”何艳是在转述她从另一个饭局上听来的理论,不慌不忙地说,“你别小看这个发现,人们说这才找到了这座英雄城市的魂,这座英雄城市的根——这些挺拔不屈的阳具!但是要这些阳具都雄起也不容易呀!”
“雄起靠伟哥!”贾跃如说。
“雄起靠酒,美酒!”赵明说。
何艳都未吱声。
“那就是靠鱼翅、鲍鱼了?”韦韬问。
“伟哥与美酒有何作用,能立竿见影,但会伤身。长期使用,适得其反。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份报告指出鱼翅、鲍鱼含有一种稀有元素,对人体荷尔蒙的增加、免疫力的提高、饮食、睡眠都很有帮助。因此,它是从根本上提高一个人的性能力。”
“难怪他妈的粉丝、洋芋卖得这么贵呢?”邬清手一挥,“来,来,来,为了这座英雄的城市更雄起,更有魂,来,把它消灭了,别浪费!”
在邬法官的带头作用下,韦韬等众人也如狼似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何艳皱了皱眉,她之所以不惜血本、千方百计地招呼好这次宴会,是因为近来新世纪公司资金链太紧张了。如果赖志宏的官司输了,那将是灾难性的。事在人为,在危险的边缘,她逼着老公和贾跃如出面突击公关,不是从300万降到120万了吗?如果二审能扳回来,多好。根据一审的经验要上下结合。下,即主审法官,很重要;上,当然是院长、庭长喽。一中院民二庭庭长是韦律师的夫人,当然没话说,但如果遇上一个咬卵犟的法官也不得了。他们分析后认为邬清是最适合的人选,一来是因为此人有水平,是一个老板凳;二来此人与庭长关系好;三来此人是性情中人,好勾兑,不像有的法官刀枪不入,才不好办。现在他们从上到下都打点好了,就是要摸邬清的最后态度。何艳见很融洽、很成熟了,示意了贾跃如一下。贾连忙向对面的韦韬努努嘴,眨眨眼。
“邬清,关于赖志宏案子的材料你看了吧?”韦韬放下筷子说。
“翻了翻。”邬清用纸巾擦拭着嘴巴道。
“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出去吧,不叫你们不要进来。”邬清赶走了两个侍宴的女招待后说,“菠菜豆腐汤,一清二白。”
何艳一块石头落地。但韦韬并不放心,进一步问:
“关于经纪人资格准入的问题是我们能否全胜的焦点之一。我们已找到你们中院与区法院近期的几个持资格准入的判决书。”
“是的,我们过去都坚持经纪人资格准入的,但由于地方为了搞活经济,市人大有个新的精神,不是那么严格坚持了。因此有时候,我们就不提准入,只注重合同与实施了。”
“这种灵活,实际上给你们法官更大的寻租权利。”韦韬不客气地说。
“的确有这样混账的法官。”没想到邬清非但不生气,反而说,“但这也不影响你们这个案子,因为你们是房地产中介,中央最近三令五申,要整顿房地产中介市场,因此对这块准入要从严。”
“邬哥太伟大了!”贾跃如很高兴,这等于是告诉他们:此案全胜了!
“你别高兴早了,此案到别人手里也很难说。”
“为什么?”贾跃如很急迫地,“韦律师的夫人不是庭长吗?”
“还有副庭长哇,他们实行值班制。”邬清不想谈得太细,“很多事,你们下来请教一下赵明就知道了。”
是的,这太微妙了。民二庭吧,两个庭长,都有自己的一帮人,分给谁审大有学问。不是庭长分吗?一般是的,如果两个或三个庭长矛盾大呢,就要制定一个制度。比如值班制,一人半个月,你分上半月,我分下半月,但庭长出差了呢,开会去了呢?总不能耽搁吧,就由副庭长代办了。同样,立案庭送案子,看似小事,什么时候送,也决定此案落在哪位庭长手里,最后由谁来审。这儿学问深了,有制度问题,也有偶然巧合,要把一个案子审好,审得符合自己的要求,要精心操作,要钻那些必然的制度与偶然的巧合的空子。而那种认为事实与法律在那儿摆着,还有什么判决的问题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从跨进这个包房开始,何艳就在考虑如何给红包的问题,邬清随和、易于接近,她不担心他会假正经,给不出去,现在是给多少、如何给的问题。她是第三次调整红包的数字了。开始她为邬清准备的是5000元,为赵明准备的是3000元,一听说房地产有钱,法官们大大咧咧地谈鱼翅、鲍鱼时,她迅速地将邬清的调整为8000元,赵明的仍为3000元,否则别人要笑话你,非但办不成事,还会影响今后与法院的交道。但没想到邬清这人这么实在,这么交底,因此赶快增加成10000元!本来她知道赵明是韦韬的好朋友,在请邬清上出了力,但是他不审此案呀,她不准备给他加的。但一听说赵明的立案庭对能否将此案分到邬清手里有作用时,何艳一狠心又为赵明加到5000元了。是的,较之于其他房地产公司,这多寒碜啊,但她哪来的钱?难道房地产公司都有钱吗?如果都有,就不会每天都有房地产公司破产了。
“几位帅哥,今天时间尚早,你们看安排一点什么节目?”贾跃如咧着嘴说。
“有哪些内容?装修改造过后,这儿我还没来过呢。”赵明感兴趣地问。
“唱歌、洗足、按摩、桑拿,应有尽有。”贾跃如殷勤道。
这是事先没有预算的,钱肯定不够。但天黑下来,远处霓虹灯闪烁,流行歌曲余音缭绕,你说不提一下还真不行。好在邬清没有吱声,韦韬借口上卫生间也没响应。何艳反应敏捷地说:
“你先去买单吧!”
贾跃如懂事地出去了,包房内只剩何艳与两个法官三人,何艳笑着说:“今天认识了二位大哥,三生有幸。对你们的帮忙,太感激了。”边说边将两个红包送到二人面前,放进二人的外衣荷包中,二人也未怎么拒绝,像是吃饭、洗足一样平常。
韦韬、贾跃如先后进来了。
“如何安排?”韦律师问。
“回家!”邬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