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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她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个人头!

时间:2012-12-07 02:28   来源:中国台湾网

  4. 她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个人头!

  看着这张奇异的照片,张璐的脸色登时苍白,又瞬间变成死灰色。

  妈妈见女儿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还以为是怪爸爸照得不好女儿才生气的,忙假意埋怨爸爸:“看你把我们漂亮的璐璐照成什么样子了。”

  “好,好,好,不照了,不照了,吃饭,吃饭!”爸爸忙放好相机,又开始接着吃饭。

  妈妈扶着张璐坐下,说:“不想吃饭,那就喝碗汤。”她舀了碗甜甜的汤给女儿。

  张璐看着这汤,就像看到了一碗从猪食桶里淘出来的泔水,你想想一碗泔水她怎么能喝得下去,所以她立刻就作了个要呕吐的姿势,跑到盥洗室里去了。她用冷水冲脸,清冷的水冲到脸上,脸上心上都舒畅了不少。她看着盥洗室上的镜子中自己,她没有变,依然是那可爱的样子。她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她闭上眼暝想了一会儿,睁开眼说,还是赶快做作业吧。正想到这里,肚子里就有中怪异的跳动,像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对着盥洗盆吐了一口。

  水哗哗的响着。

  张璐进去的时候,妈妈本想跟着进去的,爸爸却拉住妈妈的手,使个眼色,摇摇头,让她别去。

  “怎么?”妈妈问。

  “我们的女儿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啊!”爸爸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妈妈想了想也说。

  “她会不会是?”爸爸作了个欲呕的样子。

  妈妈大惊失色,站起来神情紧张的说:“你、你、你是说她……”

  爸爸认为妈妈明白了,点点头说:“对!”

  “啊!”妈妈几乎叫起来了,“天哪,她,她怎么可能怀孕哪!”

  爸爸眼睛瞪大了三倍:“什么?怀孕?”他正想解释说他没有这样认为。他只不过认为她生病了而已。没想到妈妈会这么紧张。

  一个声音阴森森的说:“谁怀孕了?无聊。”

  张璐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阴沉着脸,看着爸爸妈妈。

  妈妈尴尬的柔声说:“没有,没有,璐璐,我们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张璐寒声说:“我没事,我要做作业去了!”到客厅沙发上拿了书包气鼓鼓的冲到房间里。

  妈妈说:“没事吧!”

  “嘭!”房间门重重的关上了。

  “发什么脾气嘛!”爸爸皱起眉头。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

  “快吃,快吃!”妈妈对爸爸说,“吃完了洗碗去!”她把女儿给她的气儿撒在了丈夫身上。

  “你?”爸爸想发火又忍了。女儿的火发给妈妈,老婆的火发给老公。老公只好把火留给自己。典型的好男人。这样想着,爸爸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

  吃完饭,洗好碗,父母依然像往常那样怕影响女儿学习就在自己的卧室里看那台老电视,他们将音量调到两人耳朵所及的最小范围内,不让电视的干扰侵犯到卧室以外的处女地。再过一年女儿就得高考了。

  张璐在房间里看书。

  她看了半天书,什么也没看进去,脑子里一会儿闪现出红芒,一会儿闪现出红色的眼睛,一会儿又闪现出那个老乞丐,那个老乞丐浑身冒血,红彤彤的,像从地狱血水池中钻出来的活鬼一样。这些恐怖的画面折磨的她头痛欲裂。

  她问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导致我精神恍惚了?

  她也很会调解自己,发现不对头了,就放下书,索性不看了,轻松轻松吧。

  她拿出收音机,用耳机听着本地台每天都有的今日歌曲点播栏目,那些歌大多数是现在最流行的,有周杰伦的,阿杜的,谢霆锋的……都是年轻人特喜欢的那种。她边听着歌,边放跟着哼,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排斥出去。

  歌曲完了之后是每天的新闻,都是小城市里鸡毛蒜皮的小新闻,比如哪里哪里的校长又接受访问了啊,哪里哪里的街道上又添了新的街道设置啊,哪里哪里的市领导又来访啊之类的,没什么特别值得重要的。反正这个小城市嘛,发生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会有人拿来论说一番,要不然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

  她正觉得无聊,想换个台听听,忽听播音员插声说:“各位听众,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今天下午六点二十分左右,在青年路中段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个乞丐在街道上被撞死,该乞丐身份不明,眼睛瞎了,因为在路上捡钱,所以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死。该事故根据交通警察的调查,跟卡车司机无关,完全是乞丐不守交通规则才发生的,该乞丐不是本地人,来源不详,目前尸体正移送宏德医学院,若有知情死者家人,请尽快前来认领。新闻插播完毕。接下来是每日天气预报。

  张璐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股寒意直透心头,又到达四肢百骸,全身的毫毛都直竖起来了。

  是他吗,是他吗,是他,是他?她呆呆的想起那个今天遇到的乞丐,因为她撞翻了他的乞讨盆,她本可随手将盆找还给他的,她没有这么做,而是悄悄的溜了,她讨厌他,非常讨厌,她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做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不,那简直是一场灾难。于是瞎了眼的乞丐不得不在马路上摸索着寻找自己赖以生存的饭碗,他像只软弱的小虫子爬进了汹涌的车流之中,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比性命还重要的乞讨盆,他笑着,叫着,这时一辆车子迎面而来……她的心乱如麻,她的心乱成一团,她的心乱如垃圾堆。

  她抬起头来,仿佛看到窗户外面有双翻起的红眼皮在瞧她,那就是那个老乞丐的眼睛。

  她用最快的速度关上窗户,拉紧窗帘。

  她的嘴里发苦,心里发酸。

  她汗水涔涔,眼里有泪。

  她抱着头,捂着眼,捂着耳朵。

  ——我知道错了。

  ——不、那不是我的错。

  那双眼睛,那个声音?????

  她无法克制住心底的恐惧与罪恶感,她的手和心一起突突的颤动。她拼命为自己开脱,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他,是他,是他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是他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她在心里面说了很多很多安慰自己的话,她稍微好过了一点。

  她觉得只有做一些事情才能将脑子里的重重恐惧抛开,于是她拼命的写作业,用飞也似的速度,用全身上下的力量,她运笔快如闪电,脑子高速旋转。她不停的写作业,作完数学,又写英语,写完英语,又是语文,然后便是地理、历史、化学、政治、什么都有,什么都写,她只想不停的写,不停作,她要让脑子里充满一切学习的东西,再不要有其他任何杂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飞快的流逝,三个小时就这样走了。她也做完了所有的作业,还额外自己做了好多。

  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妈妈来看了她一眼,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依然不想吃。 

  又不知过了多久,父母都已经睡下了,张璐揉揉惺忪的眼睛,伸个懒腰,她打了个哈欠,觉得很累,肚子也开始有些饿了。

  她走出房间,外面是客厅,屋子里黑暗暗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墙上的大钟还滴答滴答的走着。

  张璐摸索着走到客厅角落里开灯,一拉灯线,只听“咔!”的一声,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垂到头上,灯却没有亮。

  张璐明白,是灯线断了,只能等明天爸爸来修了。

  墙上的钟轻轻的响起来,咚、咚、咚——响了三下,最后一下深长悠远,和古老阁楼上的那种钟声差不多,在这里听来,却有些说不出的冷寂。

  张璐心想今天真是倒霉,唉,还是找点东西吃吃吧,便摸索着到厨房去,这时候,她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幽长。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敲门?”张璐奇怪,又有几分害怕。她想如果有人来的话干嘛不按门铃呢?为什么要敲门。

  可就是没有人按门铃。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了。

  张璐深深吸了口气,她大着胆子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的窥镜望出去,外面一片漆黑,楼道灯根本就没亮。

  “咚——咚——咚——”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一下下有节奏的敲着门。

  这外面黑黢黢的世界里,是否真的站着一个人呢?还是一个……

  下面这幢大楼的电子安全锁是锁着的,没有钥匙或者没有楼层用户开门的话,外人根本就进不来,除非,除非……

  “咚——咚——咚——”

  声音准确无误的响起。

  张璐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对着外面连通的话筒叫了一句:“谁?”

  这声音传出去之后非常响亮,顿时将楼道里的声触灯叫亮了。

  她透过窥镜往外面看时,外面没有人,楼道在镜中变形扭曲着,邻居家的门依然由方形变为了椭圆形。

  她喘了几口气,下定决心,对自己说了一句:“不怕!”就慢慢扭动门把手,开了大门,又开了外面的防盗门,走了出去。

  刹那间,她吓得呆住了。

  在门外边,放着一个饭盆。

  一个被车子轧扁了的饭盆。

  那饭盆看上去就像老乞丐当时用的那个!

  张璐呼吸顿止,眼睛里似乎有针扎着一样,那针就像是从饭盆上刺过来的。

  她越害怕,内心就产生一种难以描述的兴奋感,她蹲下身子,将那饭盆拿过来,手心禁不住冒汗,手也瑟瑟颤抖起来。

  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啼嗒、啼嗒、啼嗒……

  从下往上,愈来愈近,几乎只有一层楼就上到这了。

  她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扩展、爆开!

  她用最快的速度关上防盗门,扣上锁,又关上家门,背过身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半天在定下神来。

  她紧紧的抱着那个饭盆,就像抱着什么宝物一样。

  这个饭盆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如果是乞丐的饭盆的话,乞丐自己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他不是早在那时就被车撞死了吗?他现在应该呆在德宏医学院的太平间里面啊。

  张璐想得心头剧跳。

  她抱着那个扁饭盆,迷迷糊糊得走到厨房里。她想找点东西填填肚皮。她没有意识到客厅的灯线坏了,但是厨房的灯还是好好的。她摸着黑在厨房里瞎碰。

  厨房里本来是黑成一片的,当然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这破饭盆上似乎反射出了点点微弱的光芒。张璐的眼睛这会儿也适应了在黑暗中视物的功能。她隐约可见到厨房的冰箱,可见到厨房的洗碗池,可见厨房的碗柜……这些都是只凭平时的印象,朦朦胧胧的可辨认出来的家居摆设。

  就在那洗碗的水池前面,她还看到一个黑色的长条物体,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像个活物,这是凭一种感觉判断出来的。但就在眨眼之间,那物体就不见了。

  张璐以为在黑暗中是自己眼花了,也没在注意,她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向冰箱摸去,冰箱里面有食物,正是她最需要的东西。

  地面还是很暗的,周围的景物虽可辨认一些,底下的黑漆却仍像浓雾般的挡着人的视线。

  她走了两步,脚上碰到了一个东西。

  她立时定住。

  那东西软软的,不知是什么。

  她往下摸去,想搞清楚是不是软凳之类的东西。

  她摸到一个毛茸茸,丝丝缕缕,皮球般大小的东西。

  她半边身子僵住,这、这、这是什么?这、这、这好像是一个人头!

  ……

编辑:刘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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