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庄尹让我们剜眼发誓,乞丐刘汶也缺了一只眼睛。我想,即便庄尹不是真凶,他与这个案子也有莫大关联。”想到发现乞丐死尸的绣娘,冉颜又道,“不过,我依然认为那个绣娘与此案有关。”
刘青松奇怪道:“为什么?若真如宋县尉所说,没有任何疑点啊?”
“直觉。”冉颜如实答道。
三个人很快把冰窖仔细摸遍,除了冰块之外,四周的墙壁严丝合缝,全然找不到半点缝隙,而且周围用的都是大块大块的巨石,其厚度起码两尺以上。
“炸药能行吗?”刘青松问道。
冉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有炸药?”
刘青松一撩袍子,从腿上解下一捆炮竹样的东西:“刚才没有火,否则早就丢那个庄尹的脸上去了!”
冉颜掂量一下炸药,贴着墙壁听了片刻:“外面很有可能是湖底,若是炸开,水立刻便会急涌进来,那么大的冲力,还不等我们三个逃出去,上面的人便进来了。而且这个分量也不见得能炸开墙壁,若炸不开,我们很可能会血溅当场。”
“那现在怎么办?”刘青松从袖袋中掏出一把小锤,“要不我们学习《肖申克的救赎》,用小锤子挖个遂道越狱?”但他看看周围的冰块,无力地将小锤一丢,很显然行不通……
这像是平时开颅用的锤子,冉颜捡起小锤,从楼梯爬到入口处,用锤子在出口处使劲敲了敲。
外面立刻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
冉颜唇角弯起一个浅笑,回头道:“这里稍微暖和一点,你们都上来吧。”
刘青松和晚绿莫名其妙,却都依言上去了。
“太冷了,说会儿话吧。”冉颜道。
“说什么?”刘青松见冉颜给他递了个眼色,虽然还是没弄明白她的目的,却依言讲了起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好。”冉颜一边应声,一边用小锤尖开始撬入口连接处的木板。
刘青松看看她,便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故事,一会儿学马蹄声,一会儿学风声,嚷嚷得很大声,用来掩盖住冉颜撬木板弄出的细微声响。
而外面的人,怎么也不能想到有人会随身携带锤子吧!还有炸药……
晚绿在一旁配合地问:“然后呢?”
冉颜面上微微带笑,刘青松反应极快,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能想到一个厮杀连天的故事,其中可模仿的声音几乎不会停歇。
同这么个精明的搭档一起,如果还不能逃出去,就算死也死得甘心了。若是碰到猪一样的队友,结局肯定是四个字——死不瞑目。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青松嘴都说干了,冉颜才堪堪将木板边缘撬开一条极细的缝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刘青松恨恨地说了句结语。
冉颜也住了手,向刘青松和晚绿做了一个口型:等。
等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两人对冉颜都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也许是她身上那种笃定自信的态度让人安心吧。
不久以后,隐隐能听见三更的鼓声,冉颜知道,这是最考验人的时间。人的体温在四更时下降最为厉害,这个时候困倦也会袭来,如果挺不住,很有可能陷入失温的状态,一旦如此,他们逃跑恐怕就无望了。
渐渐地,三个人的眉毛、鬓发上结起了霜,嘴唇发紫,手指也开始不听使唤。
“快换灯笼。”冉颜提醒道。
刘青松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点亮另外一盏灯笼,许是气温太低,另外一盏怎么也点不亮,冉颜着急,飞快地将灯笼上的纸撕破,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把里面的粉末用灯笼上的纸包裹起来,放在灯芯上点着,然后放在刚刚撬开的缝隙附近。
这时,刘青松才险险把灯笼点着。
冉颜手中的东西燃烧了片刻之后,只听外面咕咚一声闷响,声音不是很大,绝对能够听见。
静候了片刻,又是一声闷响,久久再没有了声音,冉颜才飞快地部署逃跑方案:“待会儿出去,刘青松你一定要把火留好,外面人太多的话,就丢炸药。危急时刻,能跑掉一个是一个,然后再找人前来帮忙,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