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黑童话》(乙一著/当代世界出版社2009年11月)是国内引进的日本作家乙一的第四部作品,是他难得一见的长篇小说。
故事引子是一个黑色童话,讲一只会说人话的乌鸦为一个失去眼珠的女孩到处收集他人眼球的故事,从而展开了这样命题——当你的眼窝充盈着他人的眼球时,它会带领你经历别人的往昔岁月,有可能是幸福美好的,也有可能是苦难无边的。乌鸦正是希望看到小女孩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肆意啄取他人的眼球。
在童话里面,我们无从知道小女孩看到了、经历了什么。但当童话告一段落,我们进入了一个叫菜深的女孩故事。因为意外事故,菜深失去了左眼和记忆,当她拥有了来自远方陌生男孩的左眼球和记忆的时候,我们知道了一个完整的、不可思议的、带着寒意也不失温情的故事。
与以往作品冷峻、疏离的笔调相比,乙一的这本小说虽然还根植于怪诞、惊悚的事件,但“我”开始具备了普通人的情感,而非常态的人变成了最终杀手。这种叙事模式的变位,使作品的寒意顿减。文字也比以往的短篇细腻了许多,更加注重人物内心的梳理,从而使这部小说偏离了“黑色系”风格,更加接近推理惊悚小说。
乙一的作品往往在结尾处转折,让人惊叹于满篇阴森之后回归温情。《暗黑童话》让人意外的却是凶手和人物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而且,命题有了升华,抛开广泛的人性反讽、人心背离,集中在对自我的认知上。失去记忆、经历他人的记忆、找回记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可能经历这样的人生颠簸。但是在你有限的人生悲喜之中,不要轻易对自己做出否定,在我们的身体里面都可能藏了另一个自己。但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不妨就让过往、现在和将来的自己享受属于他们的那些时光吧。(张艾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