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书信息】
《维特根斯坦谈话录:1949-1951》
[美]鲍斯玛著 [美]克拉夫特 哈斯特维特编 刘云卿译
漓江出版社
2012年2月第一版 93页,
18.00元
艾耶尔1954年访问中国时惊讶地发现,在这个哲学的鸟从不生蛋的国家,居然还住着像洪谦这样的逻辑实证主义者。其实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如果他往美国中西部内布拉斯加州跑一趟的话,就会发现在这个荒草多于文化的地方,顽强地生存着一个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的阐释者——鲍斯玛(Nets Kolk Bouwsma,1898-1978)。要知道就算在当时的英国,也没几人能说清楚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到底是什么东西。鲍斯玛是内布拉斯加大学的哲学教授,他的名字看上去有点儿怪,因为那是荷兰语,他是荷兰移民的后代。
鲍斯玛原是黑格尔哲学的拥趸,后来因为读到摩尔(G. E. Moore)的著作,就和唯心论说再见了。他不仅自己刻苦钻研摩尔的思想,还把学生送到剑桥跟摩老深造。这些学生里面有个叫马尔康姆(Norman Malcolm,1911-1990)的,一到剑桥反倒被维特根斯坦给迷住了,他就是《回忆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 A Memoir)的作者。在此前后,鲍斯玛也读到维特根斯坦的哲学笔记《蓝皮书》,这书当时在私底下流传,还是油印本。通过阅读,他意识到摩尔只是个鸣锣开道的,而维特根斯坦才是“那将要到来的”先知。
1949年7月,已在康奈尔大学任教的马尔康姆促成维特根斯坦访美,在大学和自己家中举办各种讨论班,参加者有纳尔逊(John Nelson)、多尼(Willis Doney)、布莱克(Max Blake)、布朗(Norman Brown)以及专门从内大跑来的鲍斯玛。鲍斯玛比维特根斯坦约小十岁,为人严肃踏实。初见面时,鲍斯玛非常紧张,也有些害怕,但没想到先知非常看重他,多次邀他一起外出散步,讨论问题。鲍斯玛很快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少见的天才,他不喜欢闲聊和扯淡,对别人所提的问题,不分大小,都以狮子搏兔的方式思考,能听他讲话,实在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机遇。
在康奈尔度过夏天后,鲍斯玛来到麻省北安普敦的史密斯女子学院担任秋季学期公休学术假期的替补教师。维特根斯坦回英国前,又于10月中旬到史密斯学院拜访鲍斯玛,待了大概三天,两人继续散步、讨论。回到英国后,牛津方面请维特根斯坦担任“洛克讲座”,他谢绝了,却推荐了鲍斯玛,于是两人又在英国重逢,重新开始散步、讨论,直到维特根斯坦1951年4月在剑桥去世。鲍斯玛后来回忆说,想起要给维特根斯坦汇报洛克讲座的事儿,他心里就害怕。还好,老维什么也没问。
鲍斯玛是个有心人,维特根斯坦每次讲什么,他都记在脑子里,回来就做笔记。这些笔记一直在学生和朋友间流传,但鲍斯玛从未有出版的打算。原因之一是维特根斯坦骂了一些人,而这些人当时大多数还在世。老维骂人的导火线,是席尔普(Paul Arthur Schilpp)主编的《在世哲学家文库》。这套书出版时,张大哲学家申府曾作热情洋溢的推介,说它是“大战的几年里边,最出色的一部哲学书”。但维特根斯坦和老张显然意见不一致。关于杜威卷,他很不屑:“杜威还活着呐?”鲍斯玛贡献过文章的摩尔卷,有篇摩老的自传,里面描述了自己的童年。老维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但鞋匠也有童年呀。”
最毒舌的评语,献给了老维早年的两个师傅,罗素和怀特海。张申府在《罗素——现代生存的最伟大的哲学家》中肉麻地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