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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衣情缘/像一段能永远珍藏的美丽衣裳

时间:2010-08-18 10:32   来源:中国台湾网

  【联合新闻网/文、图节录自寂寞出版《古董衣情缘》】

书名:古董衣情缘

  作者:伊莎贝尔.渥芙

  译者:林雨蒨

  出版社:寂寞

  出版日期:2010年06月30日

  内容介绍:

  每个女人都有一件想要保留的衣服和感情,菲碧也是……

  菲碧总是梦想要开一间古董服饰店。从挂在缎料礼服旁那件Vivienne Westwood的裙子,到用有亮片的小礼服装饰墙面,所有的细节都在她的脑中。

  属于自己的古董衣店开幕后,眼见客人络绎不绝,菲碧既兴奋又激动。她的梦想实现了,但过去的秘密,却对她创业开店投下了一道阴影。

  有一天,她遇到一位名叫德蕾丝的法国老太太,对方有一整柜的衣服要卖给她,只有一件不肯割爱……

  当德蕾丝开始诉说那件蓝色小大衣的来由,菲碧发现,那个故事不仅和自己的人生有着神秘的关联,还可能帮助她疗癒过去的伤痛。

  值此同时,菲碧古董衣店客户们的感人故事与她自己的浪漫恋情,也正悄悄地展开…

  新书内容抢先看:

  今天一早走出家门时,我暗忖着,至少九月是个重新开始的好时机。九月初总是比一月更让我感觉到焕然一新。穿越宁静谷时我一边想,或许这是因为过了阴湿的八月,九月往往令人感觉新鲜和清朗。不过,在经过窗上装饰着开学商品促销字样的黑石南书局时,我又猜想,或许这只是因为新学年在九月开始的关系。

  朝着希斯公园爬上山丘时,“古董服饰村”新上好漆的招牌映入眼帘,我放任自己沉浸在短暂的乐观心情中。我开了门锁,从门垫上拿起信件,开始为正式的开幕派对做准备。

  我不停地工作直到下午四点,从楼上的储藏室挑选衣服,然后把它们一一放在横杆上。当我把一件一九二十年代的茶会洋装挂在手臂上时,另一手情不自禁在它厚厚的丝缎上抚摸着,指尖触碰它复杂精细的串珠和完美的手工缝线。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热爱古董衣的地方。我爱它们美丽的布料和精致的作工,也喜欢了解它们在制作过程中用了多少技术和艺术技巧。

  我瞥了手表一眼。距离派对开始只剩下两小时了。我想起自己忘了冰香槟,于是急急忙忙跑向小厨房,撕开箱子,一边纳闷究竟会有多少人来。我邀请了大约一百个人,所以至少需要准备七十个杯子。我把香槟堆放在冰箱里,把强度转到“霜冻”,然后很快地给自己泡了杯茶。我一边啜饮着伯爵茶,一边环顾店内,让自己享受一下白日梦变成现实的滋味。

  古董服饰村的装潢看起来很摩登明亮。我雇人拆掉了木质地板,铺上石灰,把墙壁漆成浅灰色,并挂上几面银框大镜子。铬铁架子上放了叶子光滑的植物盆栽,漆成白色的天花板上装了闪亮的投射灯,试衣间的旁边放了一张米色座垫的巨大高背扶手沙发。窗外是黑石南区延伸至远处的广袤风景,天空是使人晕眩的蓝色穹苍,点缀着片片高耸的白云。教堂再过去有两面黄色的风筝在微风中舞动,而在地平线的那一头,金丝雀码头的玻璃塔在近晚的午后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突然发现要来采访我的记者已经迟到超过一个小时。我甚至不晓得他是哪家报社的。昨天和他在电话上简短地通过话,只记得他的名字是丹,还有他说三点半会到这里。我的恼怒转变成惊慌,猜想他可能不会来了,可是我需要媒体报导。想到自己庞大的贷款,我的心头一紧。我一边替一个刺绣晚宴包绑上价格吊牌,一边想起自己是怎么试着让银行相信他们的钱交给我没问题。

  “所以你本来在苏富比?”贷款经理问,她在一间小办公室里翻阅我的创业计画,室内的每一寸角落,包括天花板,甚至是门的背后,似乎都覆盖着厚厚的灰色毛毡。

  “我在纺织品部门工作,”我解释,“替古董衣估价和办拍卖会。”

  “所以你一定很内行罗?”

  “是的。”

  她在表格上潦草地写了些东西,笔尖在光滑的纸上发出吱吱声。“但是,你没有在零售业工作过,是吗?”

  “对,”我说,我的心往下一沉,“没错。但我在一个环境舒适的闹区找到一个显眼又交通方便的店面,附近没有其他古董服饰店。”我递给她蒙彼利埃谷的房地产仲介手册。

  她一边研究一边说:“地点很不错。”我的精神又振奋起来。“而且因为在角落,所以能见度很高。”我说,一边想像着橱窗因精美的服饰而散发着光彩。“但租金很贵。”那个女人把手册放在灰色的桌面上,严肃地看着我。“你凭什么认为你的生意会好到可以支付所有的营运费用,更别提要赚钱?”

  “因为……”我抑制住一个沮丧的叹息。“我知道市场有这个需求。古董服饰现在变得非常流行,几乎已经是主流。最近你甚至可以在伦敦High Street上的Miss Selfridge和Top Shop之类的店买到古董衣。”

  她又潦草地写了些字,有一会儿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我知道你办得到。”她再度抬起头,只不过这次面带微笑。“我前几天才在Jigsaw买到一件最棒的Biba仿皮草,完美如新,连扣子都没有换过。”她把表格朝我推过来,然后把她的笔递给我。“你可以在下面那里签名吗?麻烦你。”

  此刻我正在整理挂在正式服装横杆上的晚宴服,摆好包包、腰带和鞋子。我把手套放进手套篮里,人造珠宝饰品放在天鹅绒托盘上,然后,在角落的架子上,高高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摆上三十岁生日时艾玛送我的帽子。

  我往后退,凝视着那顶造型奇特的古铜色草帽,它的帽顶似乎向上卷起无限延伸。

  “我好想你,艾玛,”我喃喃地说,“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一股熟悉的刺痛感袭来,像是一根长扦刺在心上。

  身后,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约莫和我同年纪或比我年轻一点的男子,体格高大健美,还有一双灰色大眼和乱蓬蓬的深金色鬈发。他让我联想到某个有名的人,但我想不起来是谁。

  开门让他进来时,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说:“我是丹 罗宾森。抱歉我来晚了一点。”我压抑着没说他其实迟到很久了。他从他那只破旧不堪的包包里拿出一本笔记簿。“我前一场访问花了太多时间,然后又碰上塞车,不过我们应该只会用上二十分钟左右。”他把手探入皱巴巴的麻质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枝铅笔。“我只需要记下这一行的基本资料,还有你的一些背景。”他瞄了瞄散布在柜台上多到难以收拾的丝巾,以及衣服只穿了一半的人体模型,“不过,你显然很忙,所以如果你没时间,我可以……”

  “喔,我有时间。”我打断他的话,“真的,只要你不介意我们谈话时我一边工作。”我把一件海洋绿的雪纺酒会礼服挂到丝绒衣架上。“你说你是哪家报纸?”我从眼角余光注意到,他淡紫色的条纹衬衫和斜纹棉布裤的鼠尾草绿并不是很相称。

  “我们是新的免费报纸,一周出刊两次,叫做《黑与绿》──黑石南与格林威治快报。这份报纸才上市两个月,我们还在扩充我们的发行量。”

  “任何报导我都很感谢。”我说,一边把那件礼服放在日间服饰横杆的最前面。

  “这篇报导应该会在周五见报。”丹环顾店内,又说:“店里真漂亮而且明亮。不会让人感觉这里卖的是老东西……我是说,古董。”他修正自己的用词。

  “谢谢你。”我啼笑皆非地说,不过我对他的观察倒是心存感谢。

  当我俐落地剪掉包裹着几朵白色爱情花的玻璃纸时,丹透过窗户往外看。“这个地点很棒。”

  我点点头。“我很喜欢往外就能俯瞰希斯公园。这间店在马路上很显眼,我希望除了热中于古董衣的买家之外,也能有一些过路客。”

  “我就是这样发现你的。”我把花插进一只高高的玻璃花瓶时,丹这么说。“我昨天走路经过,看到你……”他从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削铅笔器,“正准备开店。我想应该很适合当成周五报纸的专题报导。”他在沙发上坐下,我发现他穿着不成对的袜子,一只绿色,一只褐色。“不过我对时尚不是很感兴趣。”

  “是吗?”我礼貌地说。他用力地转了铅笔几下。“你不用录音机吗?”我忍不住问。

  他检视着刚刚削尖的笔尖,然后对它吹气。“我比较喜欢速记。那么,好吧。”他把削铅笔器放回口袋。“我们开始吧。所以……”他用铅笔拨弄着下唇。“我应该先问你什么好呢?”他如此缺乏准备真是令我惊愕,但我试着不要表现出来。“我知道了!”他说,“你是本地人吗?”

  “我是。”我折叠着一件浅蓝色的喀什米尔毛衣外套。“我在靠近格林威治的艾略特丘长大,但过去五年一直住在黑石南区的中心,靠近地铁站的地方。”我想起我那间有着迷你前院的铁路工人小屋。

  “地铁站。”丹缓缓地复述着。“下一个问题……”这个访问会花上很长时间,而我现在最欠缺的就是时间。“你有时尚方面的背景吗?”他问,“读者会想知道这一点吗?”

  “呃……可能会吧。”我告诉他我在圣马汀艺术设计学院拿到时尚史学位,还有在苏富比公司工作的经验。

  “那你在苏富比待了多久?”

  “十二年。”我折好一条圣罗兰的丝巾,把它平放在一只托盘里。“事实上,我不久前才被升为服装和纺织品部门的主管。但后来……我决定离职。”

  丹往上看了一眼。“即使你才刚升职?”

  “对……”我转了一下念头,我说得太多了。“是这样的,我几乎是一毕业就在那里工作,所以我需要……”我瞥向窗外,试着平息猛然袭来的情绪波涛。“我觉得我需要……”

  “一段休息时间?”丹问道。

  “一个……改变。我在三月初休了一阵子的假。”我把一串香奈儿人造珍珠项链挂在银色人体模型的脖子上。“他们说会保留我的工作到六月,但五月初我看到这里的店面要出租,于是决定冒险尝试,自己来卖古董衣。这个想法我已经酝酿好一段时间了。”我补充道。

  “一段……时间。”丹轻声复述着。这几乎称不上是“速记”。我偷偷瞄了一眼他怪异潦草的笔迹和缩写。“下一个问题……”他咬着铅笔的尾端。这个男人真是差劲。“我知道!你的货是从哪里找来的?”他看着我问,“还是这是商业机密?”

  “倒也还好。”我把Georges Rech咖啡欧蕾色的丝绸上衣钩子扣上。“我从伦敦以外一些较小的拍卖行进了不少货,也向专业的交易商以及我透过苏富比认识的一些私人收藏家买东西。我也在古董展览会、eBay上找货,还去了法国两、三趟。”

  “为什么要去法国?”

  “你可以在那里的乡镇市场找到美丽的古董衣,好比这些刺绣睡衣。”我举起其中一件。“我是在亚维农买到的。它们不会太贵,因为法国女人不像我们英国人这么热中古董。”

  “古董衣在我们这里变得相当受欢迎,是吗?”

  “非常受人欢迎。”我很快地把几本一九五十年代的《Vogue》杂志像扇子般摊放在沙发旁的玻璃桌上。“女性想要个性化的衣服,而不是大量生产的商品,古董衣正能满足她们这项需求。穿着古董衣代表了独创性和监赏力。我的意思是,一个女人可以在High Street上用两百英镑买一件晚礼服,”我继续说,已经进入接受访问的气氛中,“隔天就变得一文不值。但是,她用同样的金额,可以买一件料子很华丽的衣服,不会和别人撞衫,而且只要好好保护,实际上还会增值。就像这件。”我抽出一件Hardy Amies一九五七年墨蓝色的塔夫绸晚宴服。

  “很迷人,”丹说,看着它纤细的绕颈紧身上衣和下面的多片裙,“你会以为这是新的。”

  “我卖的每一件东西都处于完美无瑕的状态。”

  “状态……”他再度振笔疾书,念念有词。

  “每件衣服都水洗或是乾洗过。”我把衣服放回横杆上时说,“我有一位很棒的裁缝师,帮我做大规模的修理和改造,小规模的我可以在这里自己动手做。后面有一间小‘密室’,里面有一部缝纫机。”

  “这些东西售价多少?”

  “从十五英镑的手卷丝巾到七十五英镑的棉质日间服装,还有两百至三百英镑的晚礼服与一千五百英镑的高级设计师服装都有。”我抽出皮尔 帕门六十年代初期的缀珠金色棱纹稠晚礼服,上面绣有管珠和银色亮片。我掀开它的防尘罩。“这是一件很重要的礼服,是一位大设计师在事业巅峰期的作品。还有这件……”我拿出一件丝绒宽管女长裤,上面有果汁汽水般粉红粉绿的迷幻图案,“这套衣服是Emilio Pucci的。买这件几乎可以肯定是用来投资而不是用来穿的,因为Pucci就像是Ossie Clark、Biba,以及Jean Muir,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丹说:“玛丽莲 梦露很喜欢Pucci,她是穿着最爱的绿色Pucci丝质礼服下葬的。”我点头,不想承认我并不知道这一点。“那些很有趣。”丹对着我身后墙上挂着的衣服点了个头,那是四件芭蕾舞裙长度的无肩带晚礼服,一件柠檬黄、一件糖果粉红、一件蓝绿色、一件黄绿色,每件都有缎质的紧身胸衣、一大片有如泡沫般的衬裙网,和缝在上面闪闪发亮的水晶,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画。

  “我把这些挂出来是因为我好爱它们。”我解释,“它们是五十年代的晚礼服,但我都叫它们‘杯子蛋糕’礼服,因为它们是这么的迷人和轻薄精巧。只要看着它们,我就很快乐。”这大概是我现在所能拥有的最大快乐了,我阴郁地想着。

  丹站起来。“你放在那里的是什么?”

  “这是Vivienne Westwood的垫臀裙。”我拿起来给他看。“还有这个,”我抽出一件砖红色丝质的土耳其式宽大长袍,“这是Thea Porter的,还有这是玛莉 官的小麂皮连身直统裙。”

  “那这件呢?”丹拿出一件淡粉红色的缎料晚礼服,它有垂坠的领口,两侧有精致的褶线,还有一个弧状的鱼尾下摆。“这件好美,就像凯萨琳 赫本或是葛丽泰 嘉宝会穿的衣服,也像是……”他沉思地补上一句,“电影《玻璃钥匙》中的维若妮卡 蕾克。”

  “喔,我不晓得那部片。”

  “那是一部十分遭到埋没的电影,是达许 汉密特在一九四二年写的小说,后来被霍华 霍克斯借用到了《夜长梦多》里。”

  “是吗?”

  “但你知道吗……”他把衣服拿到我的面前比了一比,吓了我一大跳。“这件很适合你。”他以欣赏的眼光看着我。“你有那种黑色电影的消沉感。”

  “我吗?”他又让我吃了一惊。“事实上……这件衣服本来是我的。”

  “真的?你不想要了吗?”丹几乎是忿忿不平地问道,“它很美耶!”

  “是很美,但我只是……不喜欢它了。”我把它挂回横杆上。用不着告诉他事实。这件衣服是盖伊将近一年前送给我的,当时我们已经开始约会一个月。有个周末他带我去巴斯,我从一面橱窗看到这件衣服,然后走进去仔细瞧了瞧,主要是出于专业的兴趣,因为它要价五百英镑。后来,趁我在饭店看书的时候,盖伊溜了出去,把这件礼服用粉红色的棉纸包成礼物带回来。由于它属于我极度想遗忘的一段人生,现在我决定脱手,并把得到的款项捐出去。

  沿着左墙排列的是一些打了光的玻璃立方体,我一边重新安排里面的鞋子时,一边听到丹问:“对你来说,什么是古董衣最大的魅力?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制作品质比现在的衣服好上许多吗?”

  “这是很大的一个原因。”我回答,一边把一只六十年代的绿色麂皮无带低跟鞋,以优雅的角度和另一只放在一起。“我们用穿古董衣来反对量产成衣。但我最爱古董衣的原因在于……”我看着他,“你别笑我喔!”

  “当然不会。”

  我轻抚着五十年代的女用梳妆宽袍上的雪纺薄纱。“我真正喜欢它们的地方在于,它们包含了某个人的私人历史。”我用手背抚过装饰用的鹳毛。“我发现我对穿过它们的女人很好奇。”

  “真的?”

  “我想了解她们的人生。我看着一件衣服──好比这件套装──”我走到日间服饰的横杆那里,抽出一套四十年代深蓝色粗花呢的合身外套和裙子,“总是无法不去想到它过去的主人。她穿这件衣服时是什么年纪呢?有没有在工作?结婚了吗?快不快乐?”丹耸耸肩。“这件套装有个四十年代初期的英国标签,”我继续说,“所以我会猜想这个女人在战时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先生有没有活下来?她有没有活下来?”

  我走到鞋子展示区,拿出一双三十年代的丝锦缎拖鞋,上面绣有黄色的玫瑰。“我看着这些精致的鞋子,想像它们原来的女主人穿上它们走来走去,穿着它们跳舞,又或是亲吻某个人。”我走向帽架上一顶粉红色天鹅绒平顶圆筒帽。“我看着像这样的一顶小帽子,”我掀起它的面纱,“就会想像底下有着一张怎样的脸庞。因为当你买一件古董服饰,你不只是买了衣料和棉线,你还买了某个人一小部分的过去。”

  丹点点头。“而你把那个过去带进了现在。”

  “正是如此。我给了这些衣服新的生命。我很高兴自己有能力修复它们。”我说,“毕竟人生中有那么多东西是无法修复的。”胃里那熟悉的空洞感又出现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古董衣,”丹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喜欢你对工作的热情。”他仔细看看他的笔记簿。“你给了我一些很棒的话可以引用。”

  “那就好,”我轻声回答,“和你谈话很愉快。”但开头真是无可救药,我很想加上这句。

  丹面露微笑。“嗯……我最好让你继续做你的事,我也该走了,去写这篇报导,不过……”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到角落的架子而消失。“好有趣的帽子!那是哪个时期的?”

  “它是现代的,三年前做的。”

  “非常有原创性。”

  “没错,它独树一格。”

  “你卖多少钱?”

  “它是非卖品。那是设计师本人送给我的,她是我的好友。我只是想把它摆在那里,因为……”我觉得喉头一紧。

  “因为它很美吗?”丹问道。我点点头。他啪地阖上笔记簿。“开幕时她会来吗?”

  我摇摇头。“不会。”

  “最后一件事,”他说,从包包里拿出一部相机,“编辑要我拍一张你的照片,搭配文章刊登。”

  我瞥了一眼手表。“只要不会花很久的时间就好。我还要把气球绑在店门前、换衣服,而且我也还没倒香槟,那会花很多时间,可是大家再二十分钟就要到了。”

  “让我来,”我听到丹说,“算是弥补我的迟到。”他把铅笔塞在耳后。“杯子在哪儿?”

  “噢!在柜台后面的三个箱子里,那边的小厨房冰箱里有十二瓶香槟。谢啦。”我补上一句,焦虑地纳闷丹会不会把香槟洒得到处都是,但他灵巧地替细长的香槟杯注入凯歌香槟。那当然也是陈年佳酿,这是一定要的。同时,我梳洗了一下,换上我的行头──一件三十年代的紫灰色缎料酒会礼服,搭配银色的Ferragamo高跟凉鞋,然后轻轻上了点妆,梳梳头发。最后,我解开在椅背上方漂浮的一串淡金色气球,两个或是三个一起地绑在店门前,任它们在渐渐变强的微风中猛然上下晃动。当教堂的钟声敲到六下时,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香槟,让丹拍照。

  一分钟后,他放下相机,看着我,一脸困惑。

  “抱歉,菲碧……但你能不能笑一下?”

编辑: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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