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茅奖结果一经公布,北京晨报记者立即联络几位获奖作家。今年81岁的著名作家王蒙,据秘书彭世介绍身在外地休假,著名作家李佩甫的手机截至发稿处于关机状态未能接受采访外,几位作家在谈及获奖感受时,谈得更多的还是他们对作品创作的感触。
格非 社会变化带给作家大课题
著名作家格非的作品此次得票第一,是三部曲的结构,他对北京晨报记者表示:“这三部曲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就开始酝酿,到2003年开始动笔,整个过程确实很长,一边写一边是社会也好、个人也好,发生很大的变化,因此原来的构思也一直寻找新的平衡关系,所以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所以在不同的场合也说过,以后不能写三部曲了,三部曲写起来是非常累,因此这三部作品对我个人来说确实有不同一般的意义。三部小说捏合在一起,故事主题人物构建联系,在技术上确实也有一些难题。”
格非去年获得鲁迅文学奖,今年又获得茅盾文学奖,他表示:“不管是中篇还是长篇,一个小说家到了50岁左右的年龄,社会经历比较丰富,是一个比较好的创作年龄,我希望这两三年还能写一些比较大的作品。”
而对于三部曲在时间上对当代的逐渐切近,格非说:“这不单纯是作家写作中的选择,也是作家的一种宿命,时代带来的变化太剧烈,如果你的作品不涉及当下是不可能的,中国在最近几十年的变化,动能、动量大得惊人,这个刺激会带给作家非常大的课题。”
金宇澄 小说要有辨识度而非趋同
“我就是以享受的态度写,写一个好玩的。要有一个特别的方式,让我写一个一般的东西,哪怕弄一个复杂的故事又能怎么样?要全方位地建立一个东西。”金宇澄在接受北京晨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他此次获奖的《繁花》,是他目前为止唯一一部长篇小说。金宇澄是位资深编辑,在《上海文学》工作,20年没写长篇小说,后来在网上开始连载,以享乐的态度写,被称为“非功利”的写作进入,作品在读者中成为口碑之作。谈及此次一下子就获得茅盾文学奖,他说道:“这本书和我过去经历分不开,这个题材20年前写我不会写得很好。这么多年不写东西对我有好处。写作不一定你天天这么写,就像有些花天天这么开,有些植物一辈子就开一两朵花,但都是植物,都可以的。我过去的经历是非常重要的,但如果我一直在写,可能就没有这本书了。香港书展时王家卫导演喜欢这本书,但他说你把这么多内容只写在一本书里挺亏的,别人可能能写好多本。”
“我自己对自己有这么一个要求的,经常和我的作者讲,你要喜欢自己写的东西,就像一个母鸡生了一个蛋,但它要特别喜欢自己的蛋,不能脸红一下、激动一下就走了。我一直看别人写的稿子,跟作家看小说不同,作家是看最好的小说,编辑是看最基层的东西,了解创作的基本面,知道目前的情况。我看久了,发现我们写作有趋同说话的,但艺术要有辨识度,画家和别人一样不行,写作中似乎标志不是那么严格,别人怎么写,你也可以怎么写。我就觉得要有一个特别的方式,让我写一个一般的东西,哪怕弄一个复杂的故事又能怎么样?要全方位地建立一个东西,很多年来我有这个想法,经常也和作者这么说。湖南青年作家田耳去年和我说过,说老听金老师讲写作,但心里却在想,您自己写一个我看看。后来看到了《繁花》,就知道了。这本书某种意义上是我写给我的作者朋友看的。”
苏童 一个作家有他自己的气味
著名作家苏童在接受北京晨报记者采访谈及此次的获奖表示,“获奖有点像一束鲜花忽然来到你怀里。”他同时表示:“《黄雀记》是写到了较为当代的部分,这是有意识的,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希望让时间和空间有意识地扩展,让他扩展到当下,或者说逼近当下,让这些人物能够穿越时代,希望有效地带入我本人对时代、人的变化的一些观察。”
对于很多读者熟悉的苏童的创作风格,他表示:“一个作家是有他的气味的,就好像无论一个作家穿几个马甲,都会被认得出。这也是一个作家安身立命之处。但这其实也是辩证的,一个作家的个人风格,也容易影响一个作家的开拓、发展、创作,我也是在努力而已。”
此外,对于很多读者喜欢的苏童的短篇小说,苏童谈道:“短篇小说也是我自己的喜爱,我也很多次表达过自己的这种矛盾心理,但每个作家似乎都不能免俗,想写一部经典的长篇小说,是每一个作家的野心,我也不能免俗。”